和鐵天翼并肩而立的,是一名身形剽悍矯健的青年,臉上似乎永遠掛著一絲懶洋洋的笑容,此時只見他緩緩開口說道:
“黑水兄何必欺負鐵兄這樣的老實人。雖然到如今我也不清楚黑水你為何會幫我們攻破這棲霞谷,但想來此舉對黑水你的意義,恐怕要比我們更大。所以也別說誰幫了誰,我們不過是因利而合罷了。只不過現(xiàn)在有了天軍的介入,我們兄弟倆覺得當初談妥的好處不夠。除非你黑水再拿出一些讓我們心動的東西,否則我們寧愿見好就收,就此離開。”
狹長的蛇眸緊緊盯著說話的青年妖修,金黃色的瞳孔中有莫測難言的情緒在翻涌,場間氣氛有些詭異地安靜,然后黑色巨蛇突然像人類般咧嘴一笑:
“你分水豹易無鴻,不愧在人間行走修煉多年??梢?,只要你們愿意留下幫我拖延天軍,等打開密室,你們可每人多挑一件異寶?!?br/> 分水豹易無鴻,和那名為鐵天翼的妖修,是這雁回山脈中兇名昭著的兩個化形妖族,雖然各自的實力在雁回山脈中不算最頂尖的那一撥,但兩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個狡詐,一個陰險,合在一起往往讓一些真正的大妖都有些忌憚。
此時只見易無鴻微微皺了皺眉道:“黑水,你一直說這藥王殿中,有赤烈留下的藏寶密室??梢呀?jīng)三個月過去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打開,而且要求我們半步不得離開棲霞谷,我現(xiàn)在怎么覺得這是你杜撰出來的東西呢,真有異寶,赤烈為何不自己飛升時帶去天界?”
黑色巨蛇聞言募然發(fā)出一陣鄙視的大笑:“看來我真是高看了你易無鴻,若無異寶,你覺得這些天軍是來干什么的?莫非你覺得就憑我們幾個,真的能夠驚動天庭,需要專門派下天軍來對付?”
易無鴻微微一怔,然后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天軍其實是赤烈派下來的······但也有可能是他知悉自己出身的宗門被毀,專門派人下來報復我等?!?br/> “哈哈哈哈······”黑色巨蛇再次爆發(fā)出一陣大笑,“赤烈老兒還未飛升之前,你們幾個也都已開了靈智,踏入了修行之途,難道沒有聽過他那聞名整個雁回山脈的刻薄寡恩的性子。你覺得他會為了當年的一點香火情分就大動干戈么?”
易無鴻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就連那布老那渾濁的老眼中似乎都有莫名的精光一閃,然后只聽那黑色巨蛇繼續(xù)說道:“至于這些寶物,據(jù)我所知赤烈老兒也是偶然從某個上古仙府中得來,當年資質(zhì)不算如何出眾的他能夠得道飛升,正是靠著這些異寶之助,不過這些異寶似乎干系甚大,當年赤烈不敢隨身帶入天界,怕因此招來禍患,所以才一直偷偷存放在這棲霞谷中,就連他的那些弟子也是毫不知情。當年他飛升前花費了偌大氣力,重新修固這護山大陣,其實大部分的精力都是花在了這守護密室的最后一道禁制上?!?br/> 聽完黑水巨蛇的這一番話,易無鴻和那鐵天翼兩妖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難以掩飾的狂喜,然后只見易無鴻對那黑水巨蛇滿臉笑意地道:
“黑水兄,不知你破開這最后一道禁制,還需多長時間。”
黑水巨蛇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經(jīng)過這三個月的不斷砥磨,這禁制只剩下最后一絲抵抗力量,只需再有六個時辰,就可完全破開。所以還需諸位盡力拖過這一段時間,只可多,不可少。不過接下來我必須將全部精力投入這破陣之事上,護山大陣的那些攻伐手段恐怕就無力發(fā)動了,只能幫你們發(fā)動一些遮掩迷惑的禁制,也算是助你們一臂之力。”
易無鴻哈哈一笑:“如此最好。不過這次來的是一隊普通小兵,又不是什么厲害的戰(zhàn)仙,就算正面相抗,以我等幾個,又何懼之有?!?br/> 他的這番豪言壯語話聲未落,房間里卻突兀地響起了一聲很煞風景的冷哼,然后巨大的黑色蛇頭緩緩轉(zhuǎn)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蛇眸中有前所未有的慎重。
“木先生,不知你有何高見。”
這房間之中的最后一道身影,也就是黑色巨蛇口中的木先生,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黑色罩袍里,只露出一雙碧綠的眼珠,顯得極為神秘,從剛才開始,這神秘的木先生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黑色巨蛇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復雜,這木先生并不是它找來的幫手,而是當初棲霞谷驚變之前,這木先生仿佛未卜先知般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那么突然地現(xiàn)身在自己面前,主動要求幫助自己。而后幾乎所有的行動計劃,都是這木先生一手謀劃的,包括讓自己假裝發(fā)狂以便可以進入藥王殿,取得護山大陣控制權(quán),以及后來面對棲霞谷殘余之人帶領(lǐng)那些戰(zhàn)修的反撲,也是他奇謀迭出,輕輕松松就把那些實力強大的修士虐殺在谷內(nèi)。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若非有他的謀劃,就憑自己當初那有些可笑的計劃,絕不可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光是那些人類修士的反撲,自己恐怕就杠不下來。
不過這全身罩在黑袍的得神秘人除了出謀劃策,卻從來沒有出過手,所以也不知道他真正的修為實力如何,目前黑色巨蛇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木先生應該修有某種類似天眼通般的神奇法術(shù),否則難以解釋他對谷中敵人的一舉一動似乎都了如指掌。對于這木先生,黑色巨蛇既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憚,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它也不知道木先生的這么幫它的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