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陽同云城的界碑處,有著方圓數(shù)十里唯一的一處驛站。
此時,那驛站外站滿了穿著飛魚服別著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
在屋檐下半跪著的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正是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魏敬。
“太子殿下,皇上聽聞落霞山一帶有匪患猖獗,擔(dān)心殿下安危,命臣等護(hù)送太子殿下回京?!?br/> 簡陋的驛站,因為蕭玉宸的出現(xiàn)都仿似鍍了一層金嬌玉貴的光。
他隨意的拿起鋪上了錦緞的茶幾上的青玉茶盞,輕呷了一口,才遞給了魏敬一個起身的眼神。
這時候,似月從外間匆匆走來,“殿下,有急報。”
接到蕭玉宸那冷冰冰的眼神,似月打了個趔趄,連忙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鎮(zhèn)定,他看了一眼屋外候著的魏敬。
魏敬也不是個沒眼力見兒的,連忙對蕭玉宸行了禮躬身退了下去。
等不相干的人都撤了下去,身邊只余蕭玉宸的親信幾人的時候,似月才恭敬的走到蕭玉宸身邊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倒了出來。
“主子,是蕭乾遞回來的,他調(diào)集了人手正準(zhǔn)備對落霞山的匪寇動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云城巡撫姚望舒竟先一步帶人進(jìn)了山?!?br/> 聞言,蕭玉宸面色如常,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握著茶盞,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竟比這青玉茶盞更多了幾分盈盈光澤。
隔著裊裊茶香和氤氳的水汽,似月也把他的神色看不分明。
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似月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還有……主子,蕭乾還說,沈小姐也進(jìn)了山,而且好像……還是提前進(jìn)去做了內(nèi)應(yīng)……”
咔嚓!
一聲脆響,蕭玉宸面色如常,但剛剛還在手中的青玉茶盞卻應(yīng)聲而碎。
“殿下!”
周圍的幾個親信包括似月在內(nèi)驚得連忙跪了一地。
蕭玉宸被滾燙茶水燙到的手指微微泛紅,他周身上下的冷氣足以將周圍的人凍僵在原地。
“出發(fā),回京?!?br/> 沉默了一瞬之后,蕭玉宸冷聲開口。
不等似月抬起頭來,蕭玉宸提起步子徑直朝外走去。
不過才走出兩步,蕭玉宸的步子驀地一頓。
因為太過突然,以至于險些被才起身跟上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似月差點兒撞到。
“備馬?!?br/> 蕭玉宸再度開口,言語里的冷意和肅殺之氣讓這些久伴他身邊的親信都渾身發(fā)冷。
***
落霞山深處,匪寇窩子里正一片歡騰。
沈月華沒有換上喜服,只安靜的坐在藤椅上等待時機(jī)。
對面,蘇時秋竟也一直沒走。
沈月華幾次想開口,但對方看樣子也沒惡意,橫豎沒什么影響,她也就沒有開口攆人。
她倒是比較奇怪,蘇時秋在這里這么久,底下的那些人倒也不催。
也不知道是劉威太過自信自負(fù),還是說真的就對這蘇時秋信任的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外面鬧騰的動靜已經(jīng)越來越大。
不時的,沈月華都能聽見有人粗著嗓子叫新娘子快出來。
這樣拖下去當(dāng)然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