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次前往須彌的行動其實很突然,九條裟羅也是四天前臨時從將軍大人那邊得到的通知。
她倒不是想推脫拒絕,幕府誰不知道九條裟羅驍勇善戰(zhàn),只是畢竟親身經(jīng)歷了稻妻的種種危局,九條裟羅的能力、心態(tài)都得到了成長,面對突發(fā)的情況,她會比以前考慮的更多。
帶兵前往須彌,這在國際上其實是一件非常犯忌諱的事。
拿至冬國來說,雖說愚人眾先遣軍部隊在其他國家也是隨處可見,但結(jié)成隊列,堂而皇之在其他國家的主城內(nèi)發(fā)動襲擊,這種情況還是不會發(fā)生的,因為這明擺著是意味著兩國開戰(zhàn)。
不過在從將軍大人那里得知了事情原委后,九條裟羅認(rèn)為這次行動還是師出有名的。
拋開還未向國際正式公布的王夫身份,謝言本身還是勘定奉行,他的東西被教令院私自扣押研究,對方怎么著也是要給個說法。
至于說謝言自己一個人也能解決問題,這個沒錯是沒錯,但謝言這次來須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又是讓他阻止教令院的陰謀,又是讓他處理凡俗雜事,這未免顯得她們這些后援太無能了。
九條裟羅猜測這應(yīng)該是八重神子的主意,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進門的時候,直江久政喊了聲“宣九條裟羅進殿”時,八重神子的臉色有些復(fù)雜。
她有點不理解,好歹自己也是稻妻高層了,一起開個會有什么問題?等謝言從外面回來,大家開會次數(shù)不得更頻繁?
九條裟羅記得謝言還提過要組織一起泡溫泉的團建呢。
但話說回來,帶著偽裝成工匠的幕府軍將士從稻妻奔赴至須彌,九條裟羅還是有些緊張,因此才先停留在奧摩斯港打探情況。
當(dāng)然,她知道謝言這次來須彌是化名,對稻妻這邊的行動也不知情,因此是打算自己先前往須彌城,等待謝言來相認(rèn)。
只要知道稻妻外交使團到來,謝言肯定是會來找她的...哼,謝言身份再怎么變,難不成還會不認(rèn)她這個義姐?
我弟謝言忠心耿耿,豈是三姓家弟之流?
.....
九條裟羅并不知道謝言剛才又多了個義姐,加上甘雨,現(xiàn)在還真是三姓家弟。
但現(xiàn)在,這對剛剛相認(rèn)的義姐弟卻忽然發(fā)生了爭執(zhí)。
謝言的的想法很簡單,既然現(xiàn)在拿回了自己的東西,那還顧忌教令院干什么?一劍干碎阿扎爾的狗頭再扶持納西妲上位,過程合理合法。
這也是每個玩家都想做的事情,誰想看阿扎爾這個老逼登作威作福?
但出乎意料的,納西妲居然不同意。
兩人意見相左,謝言剛剛達成的“神樹人柱力”模式都受到了影響,輪回眼時隱時現(xiàn),力量也難以維持。
但沒辦法,這種近乎神明的狀態(tài)是兩人權(quán)能、神性相互融合后的產(chǎn)物,相當(dāng)于“拼”出了一個新的大慈樹王,若是雙方目標(biāo)一致倒是無妨,一旦產(chǎn)生沖突,謝言也就不是“完美人柱力”了。
果然,力量這種東西還是要自己掌握在手才行,像這樣合體雖然能大幅度變強,但也因此有了失控的風(fēng)險。
只是——
“為什么?”謝言很不理解,教令院囚禁了納西妲500年,雙方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君臣關(guān)系,為什么納西妲還要護著他們。
納西妲柔和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我是月亮,人們或許會贊美月亮的美麗,但真正需要的還是太陽...教令院選擇無視我這件事能夠理解,而且現(xiàn)在也有了更好的方案,如果我們能救下大慈樹王,須彌也會重新?lián)碛刑??!?br/> 她稚嫩的聲音里帶著些委屈,但話語本身卻是堅定的,似是早就產(chǎn)生了這個念頭。
謝言皺眉:“先不提我們能不能實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你要清楚,你才是須彌的神,須彌的一切都是你的物品,教令院說到底只是你的仆從,月亮、太陽,這種東西他們沒有資格決定?!?br/> “不,他們是須彌的子民,不是我的仆從。”納西妲爭辯著,“而且大慈樹王的確是須彌的太陽,我沒有她的能力,無法為須彌帶來如此多的神跡,這是客觀的事實,子民們想要追逐祂,這沒什么。”
就連她自己都仰望、羨慕著大慈樹王,更加弱小的人類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雖然...被忽視的感覺讓納西妲確實很委屈。
“你太仁慈了,不,是太軟弱了,你以為教令院追逐的是大慈樹王?他們只是不敢面對神明逝去的事實,只想著有一個強大的神繼續(xù)帶領(lǐng)他們,但那個神是不是大慈樹王,對他們來說是無所謂的?!?br/> “我...我不知道,但有虛空在,須彌子民們的渴求基本都能得到滿足,對國家的治理也是教令院更加駕輕就熟,我的存在本就沒有太大的意義,比起這些,我的使命應(yīng)當(dāng)是拯救世界樹。”
納西妲柔弱的聲音令人心疼,但更麻煩的是,她本身似乎并未意識到問題所在。
謝言算是明白了,和影、鐘離、溫迪任何一人都不同,納西妲是新生的神,她缺乏的不只是力量,也缺乏了神明應(yīng)有的決斷和對自我的認(rèn)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