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沒去吃那水果,只是閉目養(yǎng)氣。
老樹下的三只狐妖似乎并不為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而焦急,白小六以美人腿為枕,吃著剝好的水果,不時發(fā)出快意的聲音。
洛凝兒看著這有傷風(fēng)化的一幕,再瞧瞧身邊老僧入定的陳凡,氣鼓鼓的將葡萄丟進(jìn)嘴里。
安靜的等待了一個時辰后,大風(fēng)驟起。
陳凡緩緩睜開眼,老樹下的白小六也站起身,瞇眼眺望天際。
天際風(fēng)卷云涌,變幻莫測。圍繞烈日的四周原本蔚藍(lán)的天空如同裂開一道縫隙,一點(diǎn)點(diǎn)黑色從里面浸染而出,并迅速的向外蔓延。
“走吧!”
太陽被遮住一半時,白小六對陳凡喊了一聲,到這時他身上那股豪門紈绔的浪蕩不羈總算不見了。
“劉府的后院便接著龍頭山,他們這些年挖地道早把龍頭山給挖空了,老妖僧的法堂便建在龍頭山里!”
白小六一邊帶路,一邊向陳凡介紹。
“紅樓兒和地瓜師父從劉府后院進(jìn),我們從后山進(jìn),正好兩面夾擊!老妖僧約有歸元六品境界,只要不讓他做完法事,都不是我的對手!劉石柱手下那幫死士和廣安寺的武僧修為都不高,稍微難纏點(diǎn)的一個是劉石柱,還有兩個是他煉的尸魁!”
“劉石柱是個半妖,一招鮮的蛤蟆吐氣倒還算有點(diǎn)厲害,不過提防著一點(diǎn)就行了!”
陳凡默默聽著,幾人沿著峭壁旁一條逼仄小路到了崖下,在一處灌木叢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口。
此時天上烏云層層疊疊已經(jīng)將太陽完全遮住,大地籠罩在黑暗之中,江面的風(fēng)沒來由的更急更快。這樣的天氣,即便沒有妖魔作祟,總也讓人心中惶惶不安。
春曉從口袋里掏出火折子分給大家,白小六用的則是一顆鑲嵌在木杖上的夜明珠,殷實(shí)家底一覽無遺。
進(jìn)了洞還有一趟半水半泥的路要走,陳凡散開神識想要探探前面黑洞中的情況,卻一無所獲。
“這山體里的地下宮殿被了能布下了隱蔽的陣法,只有身處其中,從外面看是察覺不到什么異樣的!”白小六有意無意的說道。
沿著悠長水洞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前方終于傳來微光。
“是誰!”看守的死士聽到水聲后喝問道。
黑暗中走出兩個身穿黑衣的妖嬈女人,死士們見到這兩個女人后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但也并未忘了自己的職責(zé),拔出長刀。
春曉和秋霜眼中閃過一抹妖冶紅光,兩個守衛(wèi)頓時像失了魂魄一樣丟掉長刀,嘴里喊著美人美人便一臉急色的湊了過去。
結(jié)果自然可想而知,隨著一聲悶哼,這兩個死士變成了死尸。
躲在黑暗中的陳凡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白小六在一旁低聲道:“魅惑之術(shù)是下成妖術(shù),只能迷惑那些心志不堅的人,如公子這般心如磐石者自然是無法可施的!”
陳凡沒說話,低頭慢走,此后接連遇到幾個暗哨,都被幾個狐妖依此法一一剪除。
……
地壇大殿,了能躺在石塔頂端的石床上,他的頭頂放置著一塊通體透白的樹狀水晶,正是白小六心心念念的妖元石。
這枚妖元石在廣安寺受香火百年,才有如此透白,光白表面上隱隱有暖人光暈,更有一圈圈漣漪從元石根部往上蕩漾。
石塔周圍懸空的木籠子里,每個籠子有九個童男童女,九個籠子正好環(huán)繞石塔一周。
這些童男童女也非尋常稚童,而是與馬小乙一般,均是在三十六宮面向里獨(dú)具一格的極品爐鼎相。
單是湊齊這八十一個孩子,了能前后便花了十年時間,耗費(fèi)金銀百萬。
這些孩子大的約有十三四歲,小的才有四五歲,被關(guān)在籠子里,眼睛中充滿畏懼。
石塔周圍,還有半人高的木桶幾百只,這里面裝的都是人血。
劉石柱站在塔前,因?yàn)榈貕懿煌革L(fēng),熱的滿頭大汗。
瞥見塔頂石床上的了能舉起了手,劉石柱面色一凜,洪聲道:“開壇!”
十幾個黑衣僧砸開木桶,桶內(nèi)的鮮血流到地面,沿著地上細(xì)密的引流線流向四壁下的水溝,再沿著墻上縫隙向上蔓延,逐漸充盈到墻壁上巨大的符咒紋路里。
隨著四壁的符文充滿鮮血,大殿內(nèi)的氣氛逐漸變的壓抑。
龍頭山頂?shù)哪且黄炜眨谠茲u漸翻紅,猩紅的云彩積聚不散,厚厚的云層中不時的傳來電閃雷鳴的聲音。
還在水洞中白小六臉色一變,說道:“快點(diǎn),祭壇已經(jīng)啟動了!”
說罷,白小六一馬當(dāng)先沖出去。
陳凡看到白小六的臉上漸漸露出細(xì)密的白色絨毛,身體緩緩變高,身上那套名貴的白色錦服被撐的滋滋作響。最奇妙的是他的屁股上居然冒出一團(tuán)絨毛,漸漸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