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礦區(qū)。
派蒙瞪大眼睛,感嘆道:“哇,這里的礦區(qū)可真不小?!?br/> 老戴嘆了口氣:“這里就是事發(fā)地點了,我們共失蹤了十三名礦工。”
“我?guī)怂驯榱苏麄€礦區(qū),卻怎么也找不到他們?!?br/> “為了查明真相,輝山廳向冒險家協(xié)會發(fā)布委托,但令人意外的是,前來調(diào)查的三名冒險家也失蹤了?!?br/> 鐘離沉聲道:“也就是說,十三位礦工不明所蹤,還失蹤了三名冒險家?!?br/> 派蒙有些害怕:“嗚,不會是鬧鬼了吧?”
老戴苦笑道:“要是鬧鬼的話,那反而好辦了,只要找一找方士過來驅邪就好。”
“現(xiàn)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查不清頭緒,實在不明所以?!?br/> 蘇寒詢問道:“老戴,事發(fā)時你在哪里?”
老戴答道:“就在六天前,我?guī)е鴰讉€伙計外出辦事?!?br/> “前天回來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留守的兄弟們?nèi)灰娏恕!?br/> “兄弟們具體是什么時候失蹤的,我不知道,但冒險家們是昨日下午失蹤的?!?br/> 熒再度提出一個問題:“冒險家們失蹤前去了什么地方,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征兆?”
老戴仔細回想了一番:“那冒險家是二男一女,我聽到那女的被他們稱為大姐頭。”
派蒙疑惑道:“大姐頭?唔,這稱呼聽起來很有江湖風范吶。”
老戴笑道:“確實,我也覺得他們身上有股匪氣?!?br/> 蘇寒道:“派蒙別打岔,讓老戴繼續(xù)說?!?br/> 老戴點了點頭:“昨日上午,我與冒險家們將礦區(qū)搜尋的一寸不落,但依舊沒有找到兄弟們的蹤影?!?br/> “到了正午,天氣炎熱,本該是休息的時候。”
“但那三名冒險家不顧我的勸阻,執(zhí)意要再次進山搜尋一番,隨后我就再也沒有見到他們?!?br/> 派蒙心中一沉:“不會是被猛獸吃了吧?”
老戴搖頭道:“那倒不可能,冒險家們還是有實力的,他們幫我擊退過附近的魔物。”
鐘離眉頭微皺:“只有看過現(xiàn)場才能作出結論,戴先生就在這里等我們調(diào)查出結果吧。”
老戴點頭道:“好的,好的,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br/> 不多時,蘇寒等人在附近找到了一些散亂的衣服與生活物資。
派蒙:“唔,這些是替換的衣服吧?我記得老戴身上也穿著一樣的服裝。”
“周圍還有洗臉用的布帕和皂角,還有這些腰包,是隨身的小工具包?!?br/> 蘇寒走到空空如也的置物架前:“置物架上的礦鎬都不見了?!?br/> 熒分析道:“說明他們走的時候是帶著礦鎬離開的,唯獨沒有帶生活物資?!?br/> 鐘離:“有時間帶上工具,卻沒時間打包生活用品?不合常理?!?br/> 派蒙:“唔……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不帶行禮,只帶工具出門呢?”
鐘離:“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不是出于自身意愿而離開?!?br/> 熒:“也就是說,他們是被人強迫帶走的?”
鐘離:“可能性不小,但需要進一步的推論與更多的線索?!?br/> 不遠處,昆鈞蹲在石珀前,微微挪動著姿勢。
派蒙好奇地飛到昆鈞面前,問道:“小昆,你在礦干什么?”
蘇寒好心提醒道:“昆鈞,附近應該有廁所,沒必要在這里解決?!?br/> 昆鈞臉色一僵:“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是內(nèi)急,我在做另一件重要的事。”
說著,昆鈞伸手輕觸著石珀。
在琥珀石的記憶中,他看到了那失蹤的十三名礦工,跟在一名藍色發(fā)絲的小女孩身后,緩步登上了階梯。
看到這一幕,鐘離面色微凝,眉頭皺了起來。
派蒙:“他好像很專注,是在做什么呢?”
未等蘇寒開口,昆鈞便急忙站了起來:“我看見那些礦工,跟著一名藍發(fā)小女孩走出了礦區(qū)?!?br/> 派蒙訝然:“看見是什么意思?”
昆鈞向她解釋:“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看見],你們聽了,可別告訴別人?!?br/> “我覺得這事比較古怪,一直沒敢和人說。其實,我能看見礦石的記憶。”
鐘離眉頭微皺:“不是猜測,不是估算,而是看見?”
昆鈞點頭道:“嗯,對我來說。礦石也有記憶,它們偶爾會記錄下周遭發(fā)生的事情?!?br/> “我只要觸摸并用心感知,就能看見那些記憶?!?br/> “不同礦石記憶能力有所不同,鐵礦與白鐵礦這類常見的礦石基本派不上用場,記憶很模糊?!?br/> “石珀、水晶的記憶能力更強,能記錄的景象也更多更清晰?!?br/> 鐘離淡淡道:“以石為目,有趣,這種能力實在罕見。老戴請昆兄出馬,實屬明智之舉。”
昆鈞笑道:“能幫忙大家的忙就好了,依我所見,他們應該是沿著前方這條路向前去了?!?br/> “這條路指向北方,沿著它一直走就能離開礦區(qū)?!?br/> 得到明確的線索后,鐘離等人便將他們調(diào)查出來的結果與推論向老戴簡要說明了一下。
老戴沉聲道:“離開礦區(qū)的話,想投宿就只有那么幾戶人家,向他們打聽的事就交給我吧?!?br/> “我想麻煩你們繼續(xù)追查線索,咱們兵分兩路。要是途中沒有碰面的話,就于明晚在望舒客棧匯合?!?br/> 說罷,老戴轉身匆匆離去。
派蒙問道:“礦區(qū)內(nèi)已經(jīng)沒有更多線索了,冒險家們也不知去向。我們是不是該往北方追呢?”
鐘離:“等等,這里少了兩個人?!?br/> 派蒙:“對哦,蘇寒與小昆怎么不見啦?該不會還在調(diào)查線索吧?”
待鐘離等人找到蘇寒與昆鈞后,發(fā)現(xiàn)蘇寒正一臉嚴肅地向昆鈞介紹往生堂的套餐。
昆鈞面色僵硬:“我覺得,我似乎不需要那個東西?!?br/> 蘇寒嘆了口氣:“有備無患嘛,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br/> “物價正在持續(xù)上漲,現(xiàn)在預訂往生堂套餐,你往后五十年都不用發(fā)愁了。”
“往生堂胡堂主精通風水勘測,保證能為你選一處風水寶地,子孫后代福祿滿堂?!?br/> 昆鈞訕笑道:“我自己也精通風水,這尋龍穴的本事我也是有的。”
不料蘇寒目露精光:“那正好,我們往生堂缺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往生堂,薪水豐厚,每周雙休,還有客卿鐘離先生定期教學?!?br/> 昆鈞思索道:“哦?鐘離先生教學的話,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br/> 鐘離:“……”
派蒙:“喂,小昆,這都什么時候啦,你們還在聊往生堂的事。”
昆鈞:“鐘離先生,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鎮(zhèn)龍石]?我正在尋找它?!?br/> 鐘離:“鎮(zhèn)龍石?那一般用于鍛造業(yè),你找這個有什么用?”
昆鈞有些無精打采:“我……我不知道,抱歉,我說不清楚原因?!?br/> “這幾天我一直渾渾噩噩,除了名字與家里住址以外,什么都想不起來。”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很焦慮,似乎有什么事還沒做就被我忘記了。想不起來,好難受……”
派蒙十分理解:“啊,我懂這種感覺呢!知道自己忘了一件事,卻想不起來具體是什么事。”
昆鈞嘆了口氣:“唉,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只好到處亂逛。”
“那天走過集市進去轉了轉,買東西時聽見有人聊天,隱約提到鎮(zhèn)龍石?!?br/> “我要做的事情,好像跟那種石頭有關系。所以,我就想找一塊來看看?!?br/> “或許,把石頭拿在手里,就能順著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了吧?”
派蒙拼命點頭:“對對對,派蒙想不起來事情的時候。”
“只要拿著摩拉或者去大吃一頓,就能想起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
熒:“因為你只想過摩拉與美食吧……?”
鐘離頷首道:“原來如此,此行途中若是有機會,我也會幫著尋找這種石頭?!?br/> 昆鈞欣喜萬分:“真的嗎?謝謝鐘離先生,太感謝你了!”
鐘離淡淡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br/> 派蒙急不可待地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鐘離想了想:“從層巖巨淵往北,會抵達靈矩關。如果他們選擇這條路線,沿途一定會留下痕跡?!?br/> 派蒙歡呼道:“好耶,那我們盡快出發(fā)吧!”
蘇寒湊到熒身邊竊竊私語:“不對勁,派蒙這家伙怎么那么熱情?”
熒悄聲道:“你忘了嗎?你欠派蒙的私房錢還沒還呢。等這次摩拉到手,你就能還清了?!?br/> 蘇寒:“怪不得……”
沿途而行時,蘇寒等人果然在靈矩關的出口發(fā)現(xiàn)了凌亂的腳印,這些腳印繁多,全指向了一處方向。
但當幾人沿著腳印繼續(xù)前行一段距離時,卻發(fā)現(xiàn)腳印的痕跡就此中斷。
鐘離:“我們?nèi)枂柛浇娜税桑绻V工從這里經(jīng)過,他們應該能看見?!?br/> 派蒙:“嗯嗯!”
蘇寒率先走到一位老者身前,禮貌地問道:“我說老頭,最近有沒有礦工經(jīng)過這里?”
老者也不生氣,笑呵呵道:“哦,你是說礦工啊,他們確實來過這里。”
派蒙與熒對視一眼,有些欣喜地問道:“那他們走向哪里了呢?”
老者伸手一指,指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在這繞了一圈以后,又回靈矩關里了?!?br/> 鐘離與昆鈞微微皺眉:“竟然又回去了?”
蘇寒繼續(xù)問道:“那些礦工是什么打扮,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老者的嘴唇有些干裂,但還是吹胡子瞪眼:“我還能騙你不成,礦工穿著灰色的工作服,手里都拿著鎬頭,一共十三人?!?br/> 蘇寒眉頭微皺,走向不遠處,派蒙緊隨其后,與蘇寒一同來到衣著考究的青年男子面前。
青年男子的衣襟有些潮濕,嘴唇也較為干裂。
派蒙問道:“你好,請問你看見過礦工嗎?”
青年男子笑呵呵道:“礦工?見過見過,他們在這繞了一圈以后,又回靈矩關里了?!?br/> 蘇寒問道:“一共多少人?”
青年男子不悅道:“我還能騙你不成,礦工穿著灰色的工作服,手里都拿著鎬頭,一共十三人?!?br/> 派蒙疑惑道:“咦?怎么和那位老人家的說辭是一樣的?!?br/> “莫非,那些礦工真的又回去了?可是怎么沒有看到腳印呀?”
蘇寒繼續(xù)走了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一名站在茅草屋下的少女,她的嘴唇同樣較為干裂。
“這次你先別開口,讓我來問。”蘇寒叮囑道。
“咦?哦,好的……”派蒙點了點頭。
蘇寒開口道:“你好?!?br/> 少女看了他一眼:“你好?!?br/> 蘇寒問道:“最近有沒有在這里見過女裝肌肉礦工?”
少女想了想:“見過見過,他們在這繞了一圈以后,又回靈矩關里了?!?br/> 派蒙困惑不已:“誒?這都見過的嗎,該不會是合伙騙我們的吧?”
少女不悅地看了派蒙一眼,重復了老者與青年男子同樣的話語。
派蒙有些害怕地縮到蘇寒懷里:“果然,蘇寒,這一定是鬧鬼了?!?br/> 鐘離面色嚴肅:“看來,他們應該是被人下了某種暗示?!?br/> 蘇寒道:“你看他們嘴唇干裂,很明顯是很長時間水米未進了?!?br/> 熒:“他們的說辭也相差無幾?!?br/> 派蒙:“所以,幕后的主使者是在誤導我們?他不想讓我們知道那些礦工的去處?”
鐘離皺著眉頭,為他們解開了暗示。
在向幾人詳細詢問了一番情況后,果然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在被下暗示前,他們都曾見過那名藍色發(fā)絲的小女孩。
而失蹤的那十三名礦工,就是跟在那名小女孩的后面,沿著這條道路,一直向前走了。
派蒙:“咦,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沒被抹去嗎?”
熒:“不,派蒙,你仔細想想。在場的人里,誰會解開這種暗示?”
蘇寒與昆鈞面面相覷,俱是搖頭。
派蒙:“所以說,如果來的是其他人的話,即使知道他們在騙人,也無計可施嗎?”
蘇寒:“恐怕就是這樣?!?br/> 鐘離面色凝重,沉聲道:“我們繼續(xù)向前走吧?!?br/> ------
璃月,南天門。
天色陰沉,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滴落。
在幼巖龍蜥爪中救下了璃月盛露廳的學者婉玉后,蘇寒等人從她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情報。
婉玉說,她是一名研究人文古跡的學者,之所以來到此處,便是為了考古。
她前天從南天門出發(fā)時,恰好在路上見到過一名藍發(fā)小女孩,身后跟著一群面容呆滯的礦工。
因為覺得這個場景過于詭異,婉玉便悄悄躲在了草叢里,待到他們離去后方才出現(xiàn)。
她本已完成了考古的工作,正要離開時,卻遭到了這些幼巖龍蜥的襲擊。
若不是蘇寒等人發(fā)現(xiàn)及時,出手相救,恐怕現(xiàn)在的婉玉已經(jīng)葬身在幼巖龍蜥的爪下了。
與婉玉告別后,昆鈞蹲在一處品質上佳的水晶礦前,就在他讀取記憶時,卻意外看到了令他震撼不已的一幕:
那是一名紅色貝雷帽,背著書包的可愛小女孩。
小女孩有著淡金色的碎發(fā),精靈尖耳,她的手里舉著造型可愛的炸彈,嘿咻一下,往身前的湖里丟了進去。
轟——
浪花四濺,數(shù)十條鱸魚被炸得翻上了湖面,外焦里嫩,而趴在湖水邊休息的幼巖龍蜥亦是被炸得四腳朝天,一臉懵逼。
隨后便見小女孩咯咯嬌笑著,抓住幼巖龍蜥的尾巴甩來甩去……
派蒙見他臉色不對,不禁關切道:“小昆,你怎么了?”
昆鈞倒吸了口涼氣:“這塊水晶礦品質上佳,所以儲存的記憶較為久遠,應該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
說著,昆鈞讀取了身旁的另外一塊石珀,總算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昆鈞點頭道:“沒錯,是同一批人,他們沿著這條路走過去了。”
“另外,在他們不久后,也有三名冒險家被那名小女孩帶走,二男一女,帶著鏟子?!?br/> 鐘離淡淡一笑:“昆兄讀取石塊回憶的場面,無論看幾次都覺得有趣?!?br/> 昆鈞摸頭笑道:“這所謂的本事,平時還真用不上。能讓鐘離先生消遣,也算有些意義?!?br/> 派蒙贊道:“小昆簡直是我們的指南針!有你在,才好確定方向呀。”
熒小聲道:“也是以后的招財樹?!?br/> 昆鈞笑了起來:“哈哈哈,是嗎?那我也就不枉來此一遭了?!?br/> “這感覺,像是在辦案一樣,好有意思。”
鐘離沉著冷靜:“有趣之余,別忘了保持警惕?!?br/> “這么多成年人面容呆滯地跟著一股孩童日夜趕路,翻山越嶺,此事絕不簡單。”
昆鈞面色赧然:“說的也是,鐘離先生當真謹慎?!?br/> 鐘離:“另外,剛才那位學者是被幼巖龍蜥襲擊了,但這種怪物不該有這么強的攻擊性才對?!?br/> “一路走來諸多線索,冥冥之中似乎都有聯(lián)系。”
“工人們是前天往南天門方向去的,從這里過去,要經(jīng)過一段險峻的山路。”
“假如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南天門,我們應該還能趕上?!?br/> 派蒙:“嗯嗯,出發(fā)吧!”
鐘離:“方才我在附近做了記號,萬一老戴追來,也能循著記號找到我們?!?br/> 昆鈞欽佩道:“不愧是鐘離先生?!?br/> 熒微微皺眉:“唔,這雨,好像要下大了?!?br/> 派蒙撓著臉頰,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記得,蘇寒有一柄很大的遮陽傘吧?”
“嘻嘻,正好,拿出來給我們避避雨?!?br/> 蘇寒神色古怪起來:“派蒙,你確定要用?”
派蒙疑惑道:“沒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