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根臨窗站著,望著那一行人的背影。
視線盡頭,陳三更牽馬徐行,身后一輛馬車,一個壯漢。
他輕聲道:“你看一看,那個黃臉壯漢你認(rèn)識不?”
方才牛叔一直站在馬車的另一側(cè),申宮并未瞧見,此刻被白長根這么一提醒,從樓頂望去,那背影竟是越看越熟悉。
但瞧不清正臉,他也無法確認(rèn)到底此人的身份。
白長根輕聲道:“他是牛犇?!?br/> 申宮的面色猛地一變,“那我剛才豈不是......”
白長根面色嚴(yán)肅,“牛犇性子老實,修為不高,也向來與世無爭,只因為資歷夠老,所以才深得山主和圣女一系的信任。比起他,我們更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馬車?yán)镒哪莻€人?!?br/> 申宮驚呼出聲,“難不成是圣女?”
“想什么呢!”白長根看了他一眼,神色中充滿了智商上居高臨下的鄙夷,“圣女在山里跟大長老斗得如火如荼,怎么可能脫身出來?!?br/> “也是?!鄙陮m點點頭,“那還能是誰?三長老?五長老?”
白長根無語地看著他,“那兩位出來用得著牛犇在一旁護(hù)衛(wèi)?”
白長根一直認(rèn)為,單方面的輸出沒有樂趣,那只是發(fā)泄,真正的快樂來自于互動。
但跟一個傻子,是無法享受那種你一言我一語,抽絲剝繭,有來有往,一起讓真相大白的快樂的。
所以他干脆直接揭曉謎題,“馬車中的,應(yīng)該就正是二長老這些天傳訊讓我們留意的那位圣女身邊的侍女靈溪了?!?br/> 一聽不是圣女也不是長老,申宮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挺直腰桿,“那正好,這種好事撞到我們頭上,待我去探探!”
白長根垂下了頭,覺得自己隊友的本體可能不是豹子,而是一種已經(jīng)被人類馴養(yǎng)起來的圓潤動物。
他嘆了口氣,“你沒必要去探,人家若是知道我們在此,恐怕更想探探我們?!?br/> “她又打不過我們,怕個毛!”申宮滿不在乎。
白長根沒好氣地道:“然后呢?你敢殺他們嗎?”
申宮神色一滯,是啊,畢竟是圣女的侍女,最多抓住送回去,哪敢真的打殺了。
二長老發(fā)下來的命令上也是說的,一旦發(fā)現(xiàn)蹤跡,可以打傷但絕不能打死。
白長根繼續(xù)道:“如果你我露面,他們又活著回去,大長老和二長老的謀劃豈不是就有暴露的可能?到時候,哼哼?!?br/> “長根!”申宮臉色一變,一把抓住白長根的手臂,“你素來穩(wěn)健,可有良策?”
“撤!”白長根淡淡道。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兒玩回音呢?”申宮都急了,然后在白長根看白癡一樣的神色中開始琢磨,“你是說我們撤?”
“莫非你還舍不得?”
“怎么會呢!”申宮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我只是覺得不在漫云樓,很多事情是不是不方便?”
“大長老和二長老布置的任務(wù)本來就并非要在漫云樓不可。”白長根平靜道。
“好,聽你的!”申宮咬牙答應(yīng)。
“那就安排下去,抹掉所有的痕跡,轉(zhuǎn)移吧!”
“等等?!鄙陮m又開口道:“那我堂弟那事兒就那么算了?”
白長根平靜道:“四象山做生意有一個原則,只要接了單子,如果失手,便會再派兩次人手,三次皆失手,則會將賞金全額送回,所以我們只需等待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就好?!?br/> “行吧!”申宮只是腦子轉(zhuǎn)得慢點,倒也不是真蠢,拎起酒壺嘆了口氣,“再喝一杯這兒的酒,咱們就撤!”
正說話間,下方猛地響起一陣騷動,兩個人立刻出現(xiàn)在窗邊。
人世間沒有一場熱鬧,逃得過好奇的吃瓜群眾。
就算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所以,他們也聽見了下方人群嚷嚷的內(nèi)容,“兄弟,你們跑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跟著跑就對了!”
“哦,也是哈,等等我!”
“加我一個,不太會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