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歇息的空檔,揚武心里滿腹委屈,忐忑不安的反復(fù)思考,最后還是準備找代王理論理論,為何要如此坑自己。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代王給得罪了,左思右想半天,心里琢磨著恐怕就是前幾日因制冰一事兒,在太極殿門口代王踢、踩自己時結(jié)下了梁子吧。
說巧不巧,就在揚武準備找李弘時,李弘也怒氣沖沖的在獵豹跟驚蟄的陪同下,前往內(nèi)侍省找揚武的麻煩。
兩個人在繞過太極殿后的小花園不期而遇,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小小的李弘怒氣沖沖快步走到揚武跟前,不等揚武行禮就質(zhì)問道:“為何才給我那點兒牛奶?你是覺得本王沒有資格要那么多牛奶嗎?”
“呃……奴婢揚武見過代王?!睋P武被一上來就質(zhì)問他的代王問的啞口無言,今日一早他才派人去要牛奶,但那時候牛奶已經(jīng)分派完畢,完全沒有多余的了,這這又如何能夠怪罪他呢。
“代王,奴婢就是再借十個膽子也不敢拒給您要的東西啊,今日實在是尚食局準備不足,不知道代王您要牛奶,明日一定給您送到,您看成嗎?”揚武心里的委屈又加深了幾分,苦澀的說道。
“真的?不是你特意克扣不給我牛奶?”李弘今早聽小雪說尚食局沒有牛奶了,還以為是揚武知道了自己賣給他冰棍兒坑錢,成心為難自己,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千真萬確,奴婢如何敢不給您呢,就算是不給其他人,只要您開口,奴婢一定為您保留著?!睋P武見李弘小臉上神色變緩,心里緊繃的那根弦也松了下來。
“那好吧,那你明日給我多送些牛奶過來,算了,我會讓他們過去找尚食局拿的,到時候別忘了給尚食局打招呼。”李弘說道。
揚武靦腆的點頭應(yīng)是,然后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代王,奴婢有一事不明,還望代王您幫奴婢解惑?!?br/> “何事?”李弘抬頭奇怪的問道。
“這……這……代王,為何其它宮女太監(jiān)買您那冰棍兒都是兩文錢,但為何賣給奴婢是十文錢呢?”揚武想了想,還是語氣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了出來。
心想,無論怎么樣,代王也不會因為這個翻臉吧,雖然自己不在乎那點兒錢,可整個太極宮就自己一個人被坑,話說出去不好聽啊。
“哦,沒有什么原因,就是因為踢你那一腳我腳疼了好幾天,報復(fù)你?!崩詈肜硭斎弧⒗碇睔鈮颜f道。
揚武終于輕松的笑了,被三歲小孩兒的脾性搞笑了,同時也有些自嘲自己太過于緊張了。不知不覺中,在與代王打交道的過程中,揚武把代王當成了成年人,因此才會委屈,為何從沒有得罪過代王的自己會被代王坑。
現(xiàn)在代王點明了就是報復(fù)他,那么就足以說明,并不是有人指使代王為難自己。想明白了此點,揚武好幾宿不能安枕懸著的心,終于是踏踏實實的放進了肚子里。
他深怕是陛下或者昭儀對自己不滿,而籍代王之手來除掉自己啊,既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復(fù)雜,揚武整個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自然了不少。
拿出一根冰棍兒含在嘴里,往自己宮殿走的李弘別過了揚武后,在去往甘露殿的路上碰見了準備出宮的李義府。
兩人站在鵝暖石鋪就的一條僻靜小路上,都是同時一愣,看著對方不說話。
好在李義府反應(yīng)快,驚愕的表情很快轉(zhuǎn)換成再自然不過的笑臉,快步走到李弘跟前行禮道:“臣李義府見過代王?!?br/> “李侍郎?不知李侍郎這是……?”李弘小心翼翼看著他身后的路問道。
一個眼前的李義府、一個在朝堂上有過一面之緣的許敬宗,這兩人在李弘所有九世的記憶全部補充后,是這一世最讓他忌憚的兩個人。
千古陰人許敬宗,笑里藏刀李義府,這可是史書上清清楚楚的記載著的。巔峰時期,在朝堂上雖不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但也是權(quán)傾朝野,獨當一面,高宗時期有份量的兩個重臣!
如此不容小覷的這兩個人,為自己的既得利益,以及為了打壓潛在的政治對手,兩人如魚得水般的游走在李治與武媚之間,在這個時期的太極宮內(nèi),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李義府的笑容讓人感到溫和有禮,直視他的眼神,也看不到一絲的虛假,充滿了坦誠跟真實,實在是讓人無法與他那笑里藏刀的綽號聯(lián)系起來。
但越是這樣,李弘則是在心里更加的警惕眼前之人,讓他不得不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對待。
四十歲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事業(yè)有成、意氣風(fēng)發(fā)、前途無量等等,放在此時的李義府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中書省的中書侍郎,可是中書省除了中書令外最大的官了,雖然他此時還未被加封“同中書門下三品”這個實際的宰相一職,但在朝堂上,已經(jīng)是極為重要的大唐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