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顏戚第一次喝酒,本以為有愛神的神體加持可以千杯不倒,沒想到因為心力憔悴的緣故,神體也跟著一道幾乎成了凡體,一杯就倒。
她醉了,緋色漸漸攀上柳梢頭一樣,夜晚的微光落在她兩頰,渡上一層銀光,唇上更是映著月亮的影子……與男子的眼里透著的忽閃忽閃的幽光。
“我好累,我想睡覺……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啊……抱著我做什么,該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忽而清醒了,還讓男子手托著顏戚的身子慌了不少,抖了抖,然而依然是一派醉意。
“好像還真是,那可怎么辦?”他輕挑起眉,眼中蕩漾起春花爛漫,仿佛顏戚醉酒于春花之中,聞花香,聽鳥語,叢中笑。
“那就試試看……”顏戚似乎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么,待一手攀上脖頸,“撕拉”一聲精準(zhǔn)無誤地拽開緊緊縫紉于一體的衣裳。
男子本是一位演員,在演戲,然而真的入戲了,竟拔不出。
他竟任由顏戚這般胡鬧。
像孩子?這樣依賴他一個不靠譜的?
但看著她這般輕車熟路的架勢,搖搖頭,附身重重吻下去,更加無情地甩下阻隔彼此的輕紗衣,褪盡浮華……
紅衣落地,朱唇微合。瞳孔中是一個欺身而上不見面孔的影子,但她就是說不上哪里不舒服,哪里很恰當(dāng),就是跟著,迎合著。
卷簾人退下,虛掩著門,悄悄扶正被花兒朵朵壓垮的枝丫,搖了搖頭,點上香薰蠟燭,最后拉上紗簾。
離開剎那的風(fēng)兒,搖憾了燭火,映在簾子上影影綽綽。幽香慢慢飄散,入駐片刻,便灰飛煙滅……
已是正午,燥熱的時分。
顏戚醒來,卻見枕邊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來,坐在床沿,手肘撐著腦袋,瞇眼笑。
很好看的一個男人,比女人的面容都精致許多,狐貍眼,和狐貍的原型差不多,狡詐不如說是嬌詐,高挺著鼻梁。毛孔細(xì)膩得幾乎看不出來,一綹綹閃著圓光點的發(fā)絲凌亂,卻添加了一筆野性。
半敞開藍(lán)綢夾袍,絲絲縷縷的金線白蓮,游魚入池,頗有文人風(fēng)骨;然而那淡眉毛,狐貍眼,襯著后面的粉花簾子,別有一番纖弱??伤熘秀曋恍≈t花嫩葉。還有些妖嬈與不羈,孩子一般,不諳人事。
“發(fā)生了什么?我是說,誰.上.誰.下?”顏戚說起這話來絲毫不臉紅,反倒是那狐貍一樣的男子,略有些不自然。
“那看來我.上……不虧不虧……”顏戚安慰自己,卻滿眼的空洞,自嘲:第一次,第一次敗在失戀,敗在了醉酒,敗在了第一次……
她真的好痛,希望得到一個答案,滿臉期待地看著男子:“你叫什么?這樣找你負(fù)責(zé)方便一些。”
狐貍美男剛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白茶,結(jié)果清歡還未品到,一口噴在了被單上。
一片紅色的錦簇暈開,晃瞎了二人的眼,哪知……
“昨晚是你自己做的,我沒有強(qiáng)迫你?!边€是淡淡的,淡薄到顏戚懷疑晚上那個撕開她云裳的人不是眼前的演員。
似乎覺得他說得不完整,補(bǔ)充:“我是演員,這場戲我親身經(jīng)歷,很不錯,真實?!?br/> 他當(dāng)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目的不純。
只要名聲在外,把他一位本是微不足道的演員,與高高在上的愛神綁上一條船,那受益人,自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