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修理廠門前就一盞白熾燈點(diǎn)亮。
林釗半邊臉隱沒在昏暗的光線里,越發(fā)顯得鼻梁高挺,星目深邃。
他比我高出一個(gè)頭,此刻微微低頭看我,眼神有些難以捉摸,像是在醞釀什么。
二十二年人生里,從沒有哪個(gè)男人跟我湊這么近,大約是不習(xí)慣吧,我有點(diǎn)無措,瞪著他時(shí),目光也在顫抖。
“做什么?”
他輕哼了聲,忽然掏出那塊灰色格子手帕在我臉上擦了擦,淡然自若地說,“大半夜,帶著一臉的血去嚇誰呢?”
不知道是手帕很柔軟,還是他動作很輕,一下一下,像羽毛一樣撓在我臉上。
我忽然慌了起來。
這種感覺難以言喻,就像是長跑了十圈后,心臟興奮難以平靜,咚咚咚的。
我閃躲地垂下頭,卻正對上他的胸口,夾克衫里頭空蕩蕩的,看得見一塊塊肌肉,結(jié)實(shí)又剛硬,我忽然想起那晚上在小旅館的床上,他的身材,肌膚的顏色------
正當(dāng)我想得出身時(shí),他咯咯地笑,捏住我下巴把我臉抬起來,一臉玩味的笑,“小海棠,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我沒有!”
“沒想到你這么色?!?br/> “我沒------”我伸手就要推開他,但他抓住我胳膊把我懟回去,食指放在我唇上,柔軟的手帕就擱在我下巴上,“噓------別動,丑死了?!?br/> 語氣清淺,但帶著點(diǎn)命令的感覺,又好像是……心疼。
頓時(shí),我腦袋一片空白。
空氣好像靜止了,他清淺的呼吸聲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呆呆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頭好像有一條銀河,看不到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