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陽準時地穿過窗戶落在破舊的木制地板上,將旁邊簡陋床鋪上睡著的銀發(fā)少女喚醒。
少女修長的睫毛抖了抖,緩緩地睜開雙眼,動作輕緩地坐了起來。
“唔——嗯!”
她伸了個懶腰,嬌憨的輕吟聲令人遐想,青澀的曲線在輕薄的睡衣里若隱若現(xiàn)。
“呼......”
最后,少女長長地舒了口氣,將久眠的疲憊一掃而空。
——就這樣,洛煙小姐的一天開始了。
伸出手摸索了一會,洛煙握住靠在床頭柜上的一根小木棍——準確來說是導盲棍,然后熟稔支撐起身子,慢慢地向梳妝臺挪去。
從床鋪到梳妝臺前的距離并不長,但洛煙卻用了好幾分鐘,最終坐下的時候,還在微微喘著氣。
“看,看來,”洛煙捂著稍稍起伏的胸口,試圖將呼吸平緩下來,“我的病情又加重了呢...”
梳妝臺鏡子里映出少女洛煙的容顏,蒼白的長發(fā),蒼白的膚色,蒼白的薄唇,就連瞳孔都淡漠到難以辨認。
只有細細看去,才能從蒼白的眼眸里,找尋出一抹肉眼難見的淡紅。
但是,她精致絕美的容顏并沒有因為病態(tài)的慘白而有所褪色,反而更添幾分弱不禁風的柔美。
只不過,洛煙現(xiàn)在的視力損毀已經(jīng)相當嚴重了。
即使是如此近的距離,她也很難看清鏡中自己的容貌,只能看到些許潦草的痕跡。
沒錯,洛煙是一名重癥病患。
“白化病”,她的病歷是這樣寫著的,但她的癥狀卻遠比其他的白化病患者嚴重。
不僅僅是無法長時間經(jīng)受陽光的照耀,體質(zhì)虛弱,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各種器官的機能都在不斷持續(xù)地衰竭,無時無刻地感受著病痛的折磨。
這仿佛就是一場詛咒,從洛煙有記憶開始,她就一直是這樣痛苦地茍延殘喘著,所度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獄的門口徘徊。
——不過,她現(xiàn)在還活著,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消息了。
洛煙對她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即使她患有重病,卻還是有很多人向她伸出了援手,愿意不求回報地幫助她。
小鎮(zhèn)上的醫(yī)院免費為她看病、體檢,還時常過來關(guān)心寬慰,洛煙心底都是滿滿的感動。
而且,似乎是怕她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如此多的接濟,還有好心人替洛煙安排了一份簡單的工作,照看她家一個同樣患病的小女孩。
只不過,與其說是雇傭關(guān)系,但女主人在對待洛煙時與她的女兒一般,更像是被收養(yǎng)了。
因此洛煙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堅持著要幫忙打掃莊園。
這樣一來,也能夠算是被雇傭的女仆了吧。
至少在接受幫助的時候,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洛煙呼出一口惡氣,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腦袋,
“哎呀,跟梅希爾醫(yī)生約好的時間好像快到了,可千萬不能遲到?!?br/> 洛煙連忙戴上一頂黑色的女士紗帽,然后為雙手套上一雙素白的手套,以防一不留神被陽光灼傷了皮膚。
在做足了準備之后,洛煙把導盲棍握在手里,背起一個小巧的挎包,再順手從旁邊的掛鉤上取下了遮陽傘,然后起身走向小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