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妃不屑地笑了,“雖然陛下遲遲不立太子,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言遙做儲君不過是早晚的事?涩F(xiàn)在沈言蹊一朝歸位,人家那可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皇后又如何,在苗氏面前,她不過是個填房繼室,拿什么跟人家原配嫡妻比?我看她,現(xiàn)在飯都吃不下了吧!
明湘也是不服氣,“五殿下性子軟弱,哪有咱們六殿下聰明睿智,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其實咱們身后有國公府,六殿下又素來受寵,何必仰人鼻息,或許……”
安貴妃了然地看著明湘,“或許這國本,睿兒也能爭一爭?”
明湘不太明白安貴妃的反應,“娘娘,您不這么認為嗎?”
“你可知,我英國公府為何自大齊開國便長盛不衰?”
明湘想了想,“自然是因為安氏先祖曾幫著太祖皇帝打天下,更是對太祖皇帝有過救命之恩,功勛卓著,庇蔭后世!
“久負大恩反成仇,若是安家總以此自居,在皇室面前早就斷了后路!卑操F妃撫摸著護甲上的玳瑁石,冰涼的觸感叫人寧心靜氣,“安家不衰之因,不在功勛,而在識時務!
她見明湘仍是不解,又解釋道:“認得清自己人臣的位置,不去肖想更高的權勢地位。天下是沈家的天下,我們安氏,做好輔佐之力就好,一切自有天命,不消強求。再說了,三歲看老,睿兒頑皮不求上進的模樣,日后做個閑散王爺便罷了,哪里擔得起江山的重擔?”
明湘調笑著說:“娘娘最是聰慧,便一味置身事外,坐山觀虎斗吧!
安貴妃的柳葉長眉幾欲飛入鬢角,“是啊,這些年清清凈凈的固然好,可也少了些樂趣不是?有這么一場好戲,我嗑著瓜子看還來不及,何必去攙和一腳,弄得自己一身騷!
幾天下來,陶嚴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再從早到晚都將愁緒籠罩心頭,時常和云姝一道陪伴父親喝茶說話,除了也不能隨意見到母親之外,其他的生活暫時與往常一般無二。
這日正坐著陪陶相知說話,姜忠良忽然走了進來。
如今看到御前的人,心里都存了防備,不知道又會出來什么大事,幾人便即刻收了笑意,嚴肅地看著姜忠良。陶嚴站起身子,擋在云姝與陶相知面前,“姜公公,是陛下找我嗎?”
姜忠良向陶嚴致禮,側首望見云姝在,便和顏悅色道:“回三殿下,陛下叫奴婢前來,請云姝姑娘往老營覲見。”
云姝站到陶嚴身邊,想不通皇帝傳召自己是為了什么,惑然道:“傳我?可說了何事?”
“陛下圣意,未有透露,還請云姝姑娘雖咱家走一趟,切莫誤了時辰。”
姜忠良引著云姝到皇帝老營內,卻不再進門,只守在帳外,請云姝單獨進去。
皇帝坐在上座,云姝問安后環(huán)顧四周,卻未見苗晶晶的身影。
皇帝看出云姝搜尋的目光,便道:“你來時,朕放王妃回去,與陶相知最后再見一面!
最后一面?
云姝抬起眼眸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