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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下無一人為王忬說話。嘉靖帝只好下旨,將王忬斬首棄市。
王忬一死,嚴黨官員們紛紛彈冠相慶。
嚴府,嚴嵩書房。
嚴世藩興高采烈的走到父親身邊。
嚴嵩正在寫一首要進到宮里的青詞。
嚴世藩道:“父親,裕王黨不過是紙糊的老虎。王忬案發(fā),他們竟無一人敢出頭保他。王忬的死已經(jīng)昭示天下:與我們作對,必死無疑!”
嚴嵩嘆了口氣:“不要高興的太早。朝廷中事,向來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椿噬系纳碜庸牵旆馗簿驮谶@三五年之間了。到那時裕王爺繼了大位,什么王忬、楊煉的舊賬,怕是要都算在我們頭上。”
嚴世藩湊到嚴嵩面前:“爹!我早就跟你說了,大明自洪武爺開國已歷經(jīng)十帝。其中三帝都不是皇子繼位。呵,若是能除掉裕王,在宗親中擁戴一個性子軟弱的繼位,我們嚴家的富貴豈不是可以長享?”
嚴嵩聞言色變:“世藩!慎言!你這可是忤逆犯上!”
嚴世藩忽然改了一臉愁容:“爹,您自己都說了,裕王爺繼位,我們嚴家必定沒有好果子吃。這些年,您老坐著首輔,為皇上、為大明朝遮風擋雨,不知道得罪了裕王多少次。難道您要眼睜睜的看著咱們嚴家遭滅門之禍么?”
嚴嵩嘆了聲:“世藩啊,我何嘗不想。。??稍M跏莾?,皇上唯一的兒子。即便他犯了什么錯,皇上也不會深究于他的?!?br/>
嚴世藩冷冷一笑:“若是裕王謀反呢?”
嚴嵩道:“裕王才不會那么傻。天下遲早是他的,他又何必急于一時。”
嚴世藩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交給嚴嵩。
嚴嵩看后大駭!
這張紙,是兵部、裕王聯(lián)名的調(diào)兵手令。上面寫道:“京內(nèi)有奸佞作亂。著前軍都督府左都督趙之信立即率神機營三萬將士入京,接手九門防務(wù)、接替皇宮衛(wèi)戍?!?br/>
下面蓋著的大印,是張居正的兵部尚書官印和裕王的親王?。?br/>
嚴世藩在一旁道:“爹,你看看,這筆跡仿的還行?”
嚴嵩是書法大家,他仔細觀瞧,而后道:“這的確像裕王爺?shù)墓P跡,幾可亂真。世藩,你的意思是,栽贓裕王調(diào)兵入京?”
嚴世藩得意的點點頭:“儲君私自調(diào)兵入京,便是謀反!那神機營的掌軍大帥趙之信又是裕王黨的鐵桿。呵,這回裕王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嚴嵩是只老狐貍,他思忖良久,問道:“難道你就不怕裕王來個順水推舟?真的依靠入京的神機營兵將逼皇上退位?”
嚴世藩笑道:“不會的父親。您別忘了,京師三大營,裕王只掌控了神機營三萬兵馬。三千營和五軍營的掌軍大帥,都是皇上的心腹悍將!三千營和五軍營不會作視神機營進京的!這件事的結(jié)果就是:裕王因謀反被賜死!呵,到那時,咱們再保舉一個聽話的皇親,做大明的儲君。如此一來,即便皇上龍御歸天,天下不還是咱們嚴家的么?”
嚴嵩手里拿著那張偽造的調(diào)兵手令,對兒子說:“且容我考慮考慮?!?br/>
嚴嵩整整思忖了一夜。天亮,他終于打定了主意。
他將嚴世藩叫進書房,把偽造的調(diào)兵手令遞給自己的兒子,道:“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br/>
入夜,京郊神機營駐地。
一個身穿裕王詹事府右春坊中允官服色的人,慌慌張張的闖入了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