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六聞言起身，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問李如柏：“如柏，師傅上了年紀，耳朵有些不靈光了。你剛才說的什么？再說一遍！”
　　
　　????賀六近乎瘋狂的眼神讓李如柏感到恐懼。
　　
　　????李如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師傅，四爺死在了南城?！?br/>　　
　　????賀六面色鐵青。李如柏甚至能聽清他握緊拳頭時發(fā)出“咯嘣、咯嘣”的關節(jié)脆響。
　　
　　????賀六低聲說道：“走，去南城！”
　　
　　????南城，司鳴巷。
　　
　　????錦衣衛(wèi)的力士已經(jīng)將此地圍得水泄不通。
　　
　　????李黑九帶著一個老頭，來到賀六面前：“六爺，這人是打更的張老頭。一個時辰前，他聽到這兒附近有笛聲，而后巷子里有人驚呼一聲。他壯著膽子走進巷子一探究竟，發(fā)現(xiàn)四爺?shù)乖诹讼镒永铮讶粵]了鼻息?！?br/>　　
　　????賀六問道：“老張頭，你聽到了什么驚呼聲？”
　　
　　????老張頭答道：“回稟大人，我聽到有人大呼‘蛇靈’?！?br/>　　
　　????賀六冷笑一聲：“呵，好！看來那位現(xiàn)世的蛇靈，要把咱們錦衣衛(wèi)的老弟兄一個接一個的殺掉！好的很??！”
　　
　　????賀六突然仰頭大喊：“蛇靈！我日你八輩祖宗！或許你此刻正藏在哪個角落里，盯著我呢！我告訴你，你要有本事，先把我殺了！”
　　
　　????趙慈找到賀六：“六哥，老四跟七哥的死狀一樣，脖頸處有頭發(fā)絲細的噬痕，我用銀針驗過了，他身亡的原因，應該也是中了竹節(jié)青蛇毒無疑?！?br/>　　
　　????賀六聞言沉默良久。而后，他命令李如柏道：“你帶人，挨家挨戶命令錦衣衛(wèi)內(nèi)所有穿飛魚服的都到我的值房集合！”
　　
　　????李如柏問道：“朱都督和劉指揮使都已經(jīng)告病挺長時間了。還叫他們么？”
　　
　　????錦衣衛(wèi)內(nèi)穿飛魚服的人當中，自然包括左都督朱希孝、指揮使劉守有。朱希孝在錦衣衛(wèi)被賀六排擠的幾無容身之地。他這一陣干脆學起了劉守有，告了病假。
　　
　　????賀六厲聲對自己的準女婿吼道：“我再說一遍！錦衣衛(wèi)內(nèi)所有穿飛魚服的，都到我的值房集合！”
　　
　　????李如柏從未見過自己的師傅兼老泰山如此嚴厲過。他拱手道：“徒弟這就挨家去通知?！?br/>　　
　　????賀六帶人，抬著陸四的尸體回到了北鎮(zhèn)撫司。
　　
　　????不多時，錦衣衛(wèi)內(nèi)的副千戶、百戶們陸陸續(xù)續(xù)來到了賀六的值房。
　　
　　????指揮使劉守有一年之中，首次踏入了名義上屬于自己的錦衣衛(wèi)。
　　
　　????劉守有是名臣之后，算朝廷里的清流。當初隆慶帝讓他擔任指揮使，是為了堵清流言官們的嘴，暗示自己不會像先皇一樣，以家奴治天下。
　　
　　????劉守有是聰明人。他知道隆慶帝只不過是想給他一個虛職。他做了三年錦衣衛(wèi)指揮使，進錦衣衛(wèi)的大門加起來不超過十次。
　　
　　????賀六拱手道：“屬下拜見指揮使大人?！?br/>　　
　　????劉守有連忙道：“六爺不必多禮！唉，我是個無用的文人，不懂得查案。我剛才聽李百戶說了。錦衣衛(wèi)出了大事兒，數(shù)日之內(nèi)，竟然有兩名千戶被人謀害。我卻幫不上什么忙，著實慚愧的很啊?！?br/>　　
　　????劉守有是個好人。他說“千戶”二字時，故意加重了語氣。他這是在暗示賀六：錦衣衛(wèi)一共四個千戶。效忠于朱希孝的崔廣志、李伯風，被你發(fā)配到了廣西、甘肅喝風。會不會是朱希孝故意報復，謀害了聽命于你的另外兩個千戶，徐七、陸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