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臣的確是個瘋子。
　　
　　????錦衣衛(wèi)的大刑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東廠的大刑亦是如此。
　　
　　????馮保在東廠給王大臣上了整整一天的刑，王大臣還是反反復(fù)復(fù)唱那幾句詞兒：“俺叫王大臣吖，家住常州武進縣啊！嘿啊，萬眾一心兮啊，進皇宮?。?br/>　　
　　????“喵了個咪?。〈簏S貓?。」芬ж埌。∫蛔烀。　?br/>　　
　　????馮保氣的七竅生煙。他的干兒子張鯨對他說：“干爹，依我看，他不像是裝瘋，倒像是真瘋。給他上刑沒多大用，錦衣衛(wèi)那邊不是趙十二爺親自給他上的刑么？照樣奈何他不得?！?br/>　　
　　????馮保問張鯨：“那怎么辦？”
　　
　　????張鯨道：“不如找個大夫，給他瞧瞧瘋病。開藥調(diào)理調(diào)理，說不準(zhǔn)他的瘋病散了，就能按咱們教他的話招供?！?br/>　　
　　????馮保點點頭：“成，你去找?guī)讉€郎中來?！?br/>　　
　　????張鯨找了幾個郎中，給王大臣看了病。幾位京城名醫(yī)一致認為，王大臣是害了失心瘋。他們給他開了十幾副藥，調(diào)理了四五天。
　　
　　????這日，馮保跟張居正在內(nèi)閣值房商量施行考成法的事兒。張鯨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張鯨道：“張首輔、馮公公，王大臣的瘋病好了！他剛才吵吵著說要見管事兒的呢?！?br/>　　
　　????馮保聞言大喜：“好！咱們馬上去東廠，提審?fù)醮蟪迹　?br/>　　
　　????張居正道：“馮公公，我隨你一起去?！?br/>　　
　　????二人來到東廠刑房。
　　
　　????馮保問王大臣：“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張居正則舉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
　　
　　????王大臣的回答，讓張居正差點把茶全噴出來！
　　
　　????王大臣朗聲答道：“在下王大臣。籍貫常州武進縣。嘉靖四十一年，在江南加入戚家軍！如今是薊州鎮(zhèn)戚大帥帳下的試百戶！”
　　
　　????張居正一口茶嗆到了嗓子眼！
　　
　　????一個刺客入宮行刺皇上，一定有后臺！
　　
　　????刺客是戚家軍的人，那世人都會認為，戚繼光是刺客的后臺。
　　
　　????戚繼光的后臺又是誰呢？誰不知道，從嘉靖末年開始，我張居正就在朝中全力支持戚繼光！我張居正就是戚繼光的后臺！
　　
　　????算了算去。世人會認為，派王大臣入宮行刺皇上的最大后臺，是我張居正！
　　
　　????張居正站起身，對馮保說道：“馮公公，刺客是戚家軍的人，我要避嫌！我先回內(nèi)閣去了。怎么審他，怎么給他用刑，是你馮公公的事?！?br/>　　
　　????馮保起身，拍了胸脯：“張先生放心！他瘋病既然已經(jīng)好了，我就能讓他說出咱們想要的供詞來！”
　　
　　????張居正走后，馮保問王大臣：“你以前就有瘋病么？”
　　
　　????王大臣道：“以前倒是沒犯過瘋病。我有個兒子，二十歲。我尋思，人到二十歲，總要有個正經(jīng)營生。于是我讓他來薊州投了軍。營里管著分派人手的鎮(zhèn)撫念及我是浙江抗倭?xí)r期的老兵，就照顧我兒子，讓他直接在我手下做了親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