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浩塵擋住了木羽的去路,他望著木羽,那個昔日調(diào)皮好動的孩子,如今已經(jīng)陷入了瘋狂之中。有了力量,很容易會迷失自己。
木羽從來就不懂得如何對抗自己體內(nèi)的另一個他,他覺得自己太弱,無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所以選擇把身體交給體內(nèi)的力量來掌控,但是那股力量十分恐怖,哪里是他能夠控制得了的?
“木羽住手,你該醒醒了。”
風(fēng)浩塵看著木羽的眼眸,悍然不懼他身上流轉(zhuǎn)的危險氣息。木羽的眼眸一黑一白,如黑白無常一般,掌握著世間萬物的生死。黑光照射下,萬物魂飛魄散,白光洗禮下,生命絕處逢生。
那已經(jīng)不再是木羽,他的意識被體內(nèi)的黑暗禁錮住,若不及時醒來,恐怕整個漠允山脈的修真者都會被他清洗一遍,他已經(jīng)成為了困仙牢的陣眼,他有能力決定每個人的生死。
風(fēng)浩塵早就知道木羽體內(nèi)一直沉睡著另一種可怕的力量,那種力量強悍無比。那股力量崇尚殺戮,想要成為世間生命的主宰,接管這個世界,而木羽只想要和平,他喜歡安靜地看著生命綻放。木羽與體內(nèi)的力量截然相反,一人象征著死亡,一人象征著生命,如果生命敵不過死亡,那么整個漠允山脈都將生靈涂炭!
“我教導(dǎo)你做事要憑自己的心,你若是對得起自己的心,那便去做,你若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心,那便不能做!”
風(fēng)浩塵的聲音鏗鏘有力,宛若空谷之中的回音,激蕩在木羽腦海中。他要喚醒沉睡的木羽,木羽平常最聽他的話,只有他才能阻止木羽迷失自己。
木羽腦海中一直有兩個聲音在爭吵著,誰也不能說服說,誰也不能完全掌控這個身體,他們相互交織著,拼命爭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
——闊躁!我隨心所欲,想殺便殺,如何對不起自己的心?
——不,師父說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性命的權(quán)利,別人不應(yīng)該隨意去剝奪。你是誰?為何在我體內(nèi)?
——我便是你!你叫生命,我便叫死亡!你師父沒有“生死眨眼間”的能力自然這樣說。
——師父是困仙牢的陣眼,他可以殺死任何一個人,可是他沒有這樣做。
——那是因為他懦弱!如今你才是困仙牢的陣眼,你不是一直不喜歡修真者間的爾虞我詐嗎?把那些雜亂的剔除,留下你覺得有資格活下的人。
——那樣世間便不會再有殺戮了嗎?
——對,殺了那些不配擁有生命的人類,你還不能完全掌控困仙牢,只要殺了你師父,這世界由你做主!你想讓誰活著,誰就活著,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木羽右眼的黑光亮了起來,破敗的死氣席卷著全身,他體內(nèi)的死亡占據(jù)了主動。他感到自己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他不喜歡修真界的種種不公平,不喜歡學(xué)府灰色弟子被人踐踏,不喜歡許多修真者為了小小的利益對自己的師兄弟下手。
只要殺了那些內(nèi)心丑陋的人,世間便沒有那么多的不喜歡!
“一個人是好是壞,不該由另外一個人來評判。你最喜歡盎然的生命,你若殺了他們,生命也將消逝。生命本該是奔騰跳動的,不該被掌控在任何人手里。”
風(fēng)浩塵的聲音如洪鐘一般再次敲響在木羽腦海中,如萬岳齊崩,千潮俱動,將木羽體內(nèi)的死亡震了回去。
——師父說的對!生命不該掌控在任何手中!
木羽的右眼暗了下去,似乎出現(xiàn)了短暫的清明。他痛苦地掙扎著,想要把自己從黑暗的深淵中拉回來,但很快右眼便再次被黑氣覆蓋,死亡依舊籠罩著他的身體。
——你若是懦弱,便由我全權(quán)決定吧!
木羽臉色不斷變化著,陰晴不定,他的腦海早就一團糟糕。但是他體內(nèi)喜歡殺戮的死亡似乎占據(jù)了主動,他知道阻礙木羽是眼前的這個老頭,只有殺了他才能讓木羽徹底奔潰!
一道黑光從他眼中射向風(fēng)浩塵,他要殺了風(fēng)浩塵!
——他是我?guī)煾!師父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如何看待世間的生命,我不能殺了他!
木羽大吼著,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閉上了右眼,那道黑光頓時消散不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只是你稱霸世界路上的一顆絆腳石!你且看我如何整頓世間的生命!
木羽右眼再次睜開,他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仿佛九幽之下勾命的死神,右眼中的黑光繼續(xù)朝風(fēng)浩塵籠罩下去。
但是他的左眼卻不住地掙扎著,白光忽隱忽現(xiàn),他要攔截下那道黑光!
風(fēng)浩塵靜靜地看著那黑光光芒在空中交織,他明白此刻木羽一直想要清醒過來,做回自己,但是木羽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實在過于霸道,黑光逐漸吞噬了白光,磅礴的死氣滾滾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