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個身形纖細柔弱女子,背著沉重大行囊,艱難登山。
天底下什么東西最重?
情義?忠孝?
狗屁!
書最重!
姜泥坐在半山,扭扭屁股,扭扭腰。
心道,待自己成就陸地神仙之日,定要一劍西來,將這武當山劈去一半。
這么高,爬著也忒累人了些。
若非這些年,世子殿下允她練武,身子骨也算可以,這爬到山頂,半條命估計是要沒了。
百余鐵騎護送,來至山腳,姜泥獨身而上。
有個別見色眼開的小道士,想要上前幫忙,卻未得絲毫回應。
說話被人當做放屁,舉動被人視作耍猴,大抵便是如此了。
漸漸地,小道士漸漸變多。
爬山者眾,便不覺得累了。
絕美女子,卻始終冷著一張俏臉,對誰也愛答不理,視若不見。
北涼王府出來的女子,就是有個性,咱招惹不起啊。
小道只是看看,不犯法吧?
尾隨?
不存在的,小道也正要上山。
大路朝天,各有一邊。
你走前邊,我走后邊。
洪洗象整天無所事事,倒騎青牛,滿山先逛。
遛狗,遛鳥,遛馬,無所不用。
小師叔祖這算是遛自己?
正巧看見山要情景,忽地變了臉色。
雖只是丫鬟,但那霸道至極,且蠻不講理的世子殿下,若看見山腰這一幕,非踏平這武當山不可。
用世子殿下的話說,我家丫鬟,我看得,別人看不得。
不服氣,就挖了雙眼下酒。
立志成為天下第一的小師叔祖,此刻,額頭已滿是細密汗珠。
想要出聲,卻又不妥。
現(xiàn)身,更是不便。
正是苦惱之際,小師叔祖眼前一亮。
將手中那卷貼著《太液幽華經》封面,實則乃是道門最為不恥的艷情小說,掛于青牛角尖之上。
閉眼,右手微微揮動。
腦海之中,閃過風吹落葉,飄飄落下的場景。
揮手……
一股妖風忽至,將那許多小道士,吹刮而下,落于三腳。
睜開眼睛,洪洗象看著空空蕩蕩的山腰,只一漂亮女子背著行囊爬山,身后再無他人,終于松了口氣。
跳下青牛,跑上前幫忙,卻引來一句冷冷的話語,好狗不擋道。
那聲音,已極虛弱。
眉目之間,卻如菩薩發(fā)怒,自有威嚴。
看起來,如何也不像一個婢女。
小師叔祖心想,這世子殿下帶出來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還是大師兄說得對,山下的女人,都是母老虎。
相比之下,還是紅衣最好!
洪洗象笑笑,道:“我給姑娘帶路?!?br/> 一路相送,來到茅屋,洪洗象卻不打算進去。
瞳孔之中,充滿避諱,毫不遲疑,當即便轉身離去了。
茅屋,院子之中,姜泥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大氣不接下氣。
這一趟,感覺瘦了十斤不止。
回到小蓮花峰,繼續(xù)放牛。
手中捧著經典,久久不愿翻開下一頁。
時而點頭,時而雙眼反光,大抵是悟到了其中真意。
忽地,前方出現(xiàn)一身影,年輕師叔祖不疾不徐,慢慢合攏手中書籍,收起那一臉浩然正氣,淡淡道:
“大王師兄!”
王重樓意味深長一瞥那掛于青牛角劍之上的書籍,說明來意,自己打算在這小蓮花花峰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