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沉思,徐千秋忽地伸出手爪,作了一個抓、揉、捏的動作,笑瞇瞇道:
“嬸嬸,舒服不?”
裴王妃一直保持著氣態(tài)雍容華貴,卻瞬間漲紅了臉。
緊咬嘴唇,一字一句,沉聲道:“徐千秋,你果真該死!”
徐千秋坐于馬背之上,不去看這位怒極的靖安王妃,只是遙遙望著那片蘆葦蕩,平靜說道:
“嬸嬸莫要心急,我便是死了,也定會拉上你墊背,黃泉路上,好好教教你這小嘴兒如何吹簫。
靖安王世子趙詢,那縮頭烏龜,有色心沒色膽,他不敢做的事情,我敢!”
看向蘆葦蕩河流方向,微微皺眉,輕聲道:
“我一直很好奇,若是能與嬸嬸大戰(zhàn)一場,最終誰扶墻而走!”
扶墻而走?
靖安王妃終于忍無可忍,將手中那檀木錦盒朝他扔了過來。
檀木錦盒飛來,徐千秋一把將其接住,見狀,北涼鷹犬扈從呂錢塘騎馬飛奔而來。
馬蹄高高抬起,巨劍順勢劈下。
不等路口那些靖安王安排侍衛(wèi)及婢女丫鬟反應(yīng)過來,幾個呼吸時間,便已被屠殺殆盡。
婢女丫鬟頭顱墜落于地上,打了幾個滾兒,鮮血與塵土混雜一起,滾到裴王妃腳下。
雙眼大大瞪著,死不瞑目,震驚,恐懼,不解。
裴南葦臉色刷頓時蒼白,毫無血色。
呂錢塘配合舒羞,二人不過片刻功夫,便將那些侍衛(wèi)婢女?dāng)貧⒋M。
其中一個侍衛(wèi),被巨劍呂錢塘劈成兩瓣,鮮血四濺。
侍衛(wèi)婢女退離馬車一段距離,獨(dú)留她在此處,一人面對所有。
本以為可以安然離去,卻……
裴南葦轉(zhuǎn)過頭,呆呆看著這一幕,低頭看著腳邊頭顱,喉嚨一動,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既已出手,便等同于進(jìn)攻信號。
“殺了北涼世子,為昔日故人報(bào)仇雪恨!”
“殺!”
“殺!”
剎那間,空無一人的蘆葦蕩之中,猛地躥出兩百余人,短兵交接,雙方戰(zhàn)成一團(tuán)。
境界最弱者,皆是六品高手。
軍中精銳,亦不過如此。
如此之多的武林人物齊聚于此,便只為殺一個北涼世子。
可見徐驍人屠的惡名昭彰之盛。
徐千秋不顧身后拼殺,只是輕撫著裴南葦那曼妙不可言的后背弧線。
手上占便宜,卻心如止水,時刻注意著戰(zhàn)場的變化。
嘔吐了一會兒,靖安王妃終于站起身子,看著周圍無盡刺客,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她終于明白了徐千秋方才所問那句話的含義所在。
今日蘆葦蕩,本就是一場屠殺。
布局之人,便是那與她相敬如“兵”的靖安王趙衡。
緩緩站起身來,一個踉蹌,徐千秋伸手去扶,卻被她憎惡,惡狠狠甩開。
看著戰(zhàn)場形式變化,估摸著,靖安王趙衡這會兒差不多已趕到軍營,三萬兵馬集結(jié)完畢,隨時可以出動,進(jìn)行收尾。
這些個武林人物,不過是消耗內(nèi)力的棋子罷了。
真正的高手,也尚未登場。
青鳥始終護(hù)衛(wèi)在徐千秋一步距離的地方,若有暗箭,最壞的情況,她也能以身擋箭,一命換一命。
徐千秋默默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暗暗嘆息,傻丫頭。
舒羞,呂錢塘、楊清風(fēng)、魏叔陽、大戟寧峨眉,五人分布五個方位,將徐千秋圍在中央,手中殺招不斷,刺客死了一個又一個。
所有人雙眼通紅,已殺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