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趙楷笑著問道:“老先生,難道天下還要再亂?比春秋戰(zhàn)國還要大亂?”
老人卻只是輕描淡寫瞥了他一眼,道:“老夫說是,便是?說不是,便不是?你不能自己等?”
趙楷正欲說話,卻看到驚人一幕。
方才被他推崇備至,龍行虎步的老先生,居然被一個扛著向日葵的少女,一記飛腿,擊飛出去。
老頭兒拍拍衣衫,安然無恙站起身。
一只大貓?zhí)鰠擦?,扛著向日葵的少女跳起,落在其肩賞,手中向日葵朝前一指,道:
“咬他!呵呵……”
大貓,扛著向日葵的少女,老先生,一并消失在視野之中。
趙楷思索片刻,果真朝那座鯉魚觀音廟而去。
黃三甲身懷數(shù)種神通異術(shù),保命之術(shù),平生所學(xué),皆傳授給了眼前這個義女。
這丫頭,卻與那北涼王府的幾位公子郡主一般,都愛打老子。
不愛動口,直接動手。
老頭兒一面跑,一面道:“閨女啊,老夫不求你給我養(yǎng)老送終,好歹別拳腳相向不是?”
扛著向日葵的少女猶豫片刻,很認(rèn)真地板起臉,擠出一個很生硬的笑容:“呵呵……”
老人無奈道:“罷了,罷了?!?br/>
兩人一同向前走去。
老人自言自語,又似說與身旁閨女聽:
“閨女啊,你說那小子有什么好,你非要不遠(yuǎn)千里,暗中跟隨保護(hù)他?”
“不就是當(dāng)年給了你一個發(fā)簪嘛,你若想要,老夫把這天下所有發(fā)簪都給你弄來。”
“靖安王那邊,你就別找他麻煩了,那只是一個傀儡,老夫廢了好大力氣,才找到這么個容貌九成相似之人。”
“也虧得有天下第一樓的【天道丹】,否則還真有些麻煩?!?br/>
“方才姓趙那小子,你也不能殺,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br/>
“至于那幼鳳命格,老夫唬人呢,這天下哪有這么多機緣?!?br/>
“至于你嘛,老夫也是沒轍了,誰讓你長得像我早年夭折的女兒呢?!?br/>
不殺人時,少女總給人一種憨憨的感覺,聽聞此言,眼中終于多了幾分色彩。
這么多年,除了那白衣公子,便是眼前老頭兒對他最好了。
聽到那輕嗯一聲,以示回應(yīng),老頭兒破天荒笑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微微瞇眼,道:“閨女,要打雷了!”
少女從大貓身上跳下來,拿起手中向日葵,遮于老人頭頂,呵呵一笑。
看著頭頂剛好可以遮住腦袋大小的向日葵,老人開懷大笑,道:
“滾滾天雷,劈得死齊玄幀,可劈不死老夫?!?br/>
“閨女啊,與你說個秘密,老夫真的是神仙?!?br/>
少女呵呵一笑,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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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一切歸于平靜。
三輛馬車徐徐前進(jìn)。
徐千秋探了探青鳥鼻息,一切正常,終于放心。
挽袖,上了老李劍神的馬車。
車內(nèi),魚幼薇與姜泥有些不解,以這位世子殿下對青鳥的親昵疼愛,這時候怎會上這輛馬車?
不等姜泥出言詢問,車簾落下,徐千秋一口鮮血噴出。
魚幼薇懷抱白貓,剛好遭殃。
白貓,白裙,白胸口,沾染了鮮血,觸目驚心。
徐千秋靠著車壁盤膝而坐,在其眉心,一只血紅色眼睛,若隱若現(xiàn)。
拉過姜泥衣袖,胡亂擦了擦自己嘴角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