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夢掀開馬車門簾,盯著那道姑,多看了幾眼。
卻見那道姑不施粉黛,甚至還把臉上抹了些黑灰。但這黑灰,卻擋不住她一雙閃閃發(fā)光的大眼睛。
再仔細瞅,能發(fā)現(xiàn)她胸前,也有些蹊蹺。似乎是捆綁過,偽裝過,讓身材顯得“平庸”一些。
許千夢收回目光。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不禮貌了。
就算人家有修為在身,也不關他的事……大唐從來沒有哪條律法禁止別人修仙。
突然間,天空響起兩聲雷鳴!
轟隆隆……
剎那間涼風亂吹,陰云密布。
“起風了,要下雨了!”
“快回家收衣服??!”
“跑啦跑啦!”
滿大街的百姓,紛紛加快腳步,或收拾自己的貨攤,或撒丫子跑回家中。
許千夢的車隊,也盡量加快速度。卻見不多時候,街上人便跑了個空空蕩蕩,方才還車水馬龍,這一會兒便安靜無人。只剩冷風越吹越大,帶著漸漸潮濕的水汽。
轟隆隆……
又有雷聲響起。
許千夢坐在馬車車廂里,自是不著急。
但外面的李鐵、刁榮、陳鋤頭等人,紛紛瞪大了眼,策馬揚鞭,快馬加鞭,沖回斬妖衛(wèi)鎮(zhèn)守府。
嘩啦啦……
當天空中暴雨瓢潑而下,一行人剛剛好,趕回到斬妖衛(wèi)鎮(zhèn)守府。
鎮(zhèn)守府是個兩進的宅院,有連廊通往后院,通往馬廄。進了門樓,便不用淋雨了。
李鐵等人牽馬去馬廄,許千夢則站在門樓下面,觀賞這陸渾縣第一場大雨!
嘩啦啦的水聲中,雨滴落地摔碎,細碎水沫兒打濕許千夢長袍下擺。
突然,許千夢看到,鎮(zhèn)守府不遠處,有個“鄰居”?
那是一座破茅屋,依靠著鎮(zhèn)守府的院墻而建,爛糊糊丑巴巴,就好像鎮(zhèn)守府院墻上長了個瘤子。
許千夢指指那破茅屋。
“為什么鎮(zhèn)守府外面有那東西?
“媽的磕磣誰呢?
“那是什么玩意兒?
“柴房?
“茅房?
“還是狗窩?”
刁榮順著許千夢的手指看去,看了半天,皺皺眉頭,思量許久。
“不知道?。?br/> “卑職和您一樣,也是剛來到這里。
“看那樣子,不像茅房。
“興許是狗窩?”
話音未落,便見一個道姑,帶著一個豆丁小童,快速從鎮(zhèn)守府門前沖過。
那道姑和小童,莫名奇妙滿臉氣憤,沖過去之時,狠狠剜了許千夢一眼。
“唉?這什么眼神?”
許千夢正不高興,卻見道姑帶著豆丁小童,沖進了那破茅屋。
額……
原來那不是柴房,不是茅坑,也不是狗窩……
竟然是道姑的家?
許千夢訕訕。
心想這道姑,好歹也是陰陽境仙人,怎么住的如此寒酸呢?
……
破茅屋里,光線昏暗,潮乎乎的霉味兒,已經(jīng)彌散開來。
頭頂?shù)拿┎菸蓓敚€在不斷滴水。
腳下的黃土地板,已經(jīng)積了很多水,踩上去又臟又惡心。
小道姑楚玉丸,皺著眉頭,躲著屋頂?shù)穆┯辏挥X坐立不安……站著肯定不舒服,但地面都積水了,蒲團都泡濕了,坐也沒法坐。
旁邊的豆丁小童,小白,更是氣鼓鼓,“師姐,你聽到了么,剛剛那幾個狗賊,說我們家是茅坑,是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