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的妖氣!正直逼此處!只怕是來者不善!??!已經(jīng)很近了!白兄!”李瓊生說罷,面色一沉,嚴肅的目光投向白綾。
白綾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抽出癲愚之刃便沖去廳堂,剛到了廳堂半步,俄聽后面李瓊生大叫道:“在白兄小弟房間!”
白綾聽了倒吸一口降到極度冰點的涼氣,只覺渾身血液都好像要被凝固!
然而,當她攜著一種不安到極點的情緒闖入祝彤文夏所在的房間后,所見之情景卻并非那般急迫。
一名身穿黑色華服的少年,正蹲在窗臺上,渾身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蒼白的面容,漠然的表情,目視著前方,沒有看著任何一個人,就這般闖入休息者的寧靜之地,看似來者不善的舉動,看似不善言語的氣質(zhì),看似不愿廢話的開口跪。
“吾乃黑蛇君是也?!币豢跓熒?,陰冷的氣息再增幅十分。
實際上,早在他出現(xiàn)于此處,同時白綾闖進來看到他,她的渾身便仿佛被一萬道極細極細的冰錐穿透而過,釘在地上,非但徹寒洞入骨髓,身軀亦被震駭?shù)囊庾R力威懾至僵直,她只看到這是一只黑幻體!
然后她想到了艾薇兒…想到了灰影之槍…想到了鉆心窩的那一刀…當時被艾薇兒殺死不只是出于遇見熟人被莫大的震驚控制。
因為她幾乎已經(jīng)清楚黑幻體的強大,至少艾薇她兒絕對無法戰(zhàn)勝,而眼前這位黑蛇君分明是比妄想幻界低一等級幻界里的異幻體,帶給她那種面對無法戰(zhàn)勝存在的戰(zhàn)栗竟更要深刻!
另一邊,文夏坐在床前,也不去看黑蛇君和白綾,只是低垂著眼睛看著床褥,一只手用力地捏著被子,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
被窩里的祝彤臉上露出痛苦表情,開始無意識地蜷縮起了身子,把整張臉縮到了被窩里。
藍蛇君被陡然驚醒,猛地直起身子,對著黑蛇君嘶嘶嘶地吐信子,是這個房間里唯一能動的存在。
而就在此時,李瓊生也踉踉蹌蹌地從臥室沖到這書房,當他側(cè)過白綾看到黑蛇君之時,整張臉仿佛唰地一下蒼老了一半,眉眼間無力,絕望充斥著。
窗臺上,黑蛇君的眼睛瞥了藍蛇君一眼,停頓片刻,接著在不包括祝彤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停頓了一會兒,最后直接盯著白綾的臉不放,就在他看準了白綾的那一刻,突然……
變得結巴起來,“汝,汝便是白綾?”
略微顫抖的聲音,從第二個“你”字開始掩飾顫抖。
緊接著,黑蛇君散發(fā)出來的危險氣息頓時消弭不見,也不知道是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張揚氣息,還是因為看見了白綾的臉,如同聲音顫抖那樣,散發(fā)陰冷氣息的想法受到了影響。
但從此并沒有再散發(fā)那種氣息,書房里的眾人如釋重負后,都有不適的反應。
白綾扶著墻壁緩緩蹲下,后背上的繃帶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正極力控制語氣平穩(wěn),“我就是白綾,你想干什么?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黑蛇君看著她的頭發(fā),一怔之后,又保持著冷漠的神態(tài),一頓一頓地,力求把自己的身份與來意說明完整。
“探知你的名字,山中自有妙計。吾乃南海州境內(nèi),諸多山脈主神,麾下左護法,黑蛇君是也。人族白綾,汝在北面山上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由吾詳細稟告南海州境主山神,南海州境主山神不問責懲罰你的所作所為,南海州境主山神近年來有重大事務糾纏,不便親自前來,故派遣吾前來告訴汝一件事情。傳口信于汝,便是吾黑蛇君此行前來唯一要做的事情?!?br/> 只是傳口信?
白綾聽著,慢慢地站起來挺直了身子,因為黑蛇君已經(jīng)停止了那種對自己肉體精神雙方面迫害的氣場壓迫,她現(xiàn)在可以直勾勾地盯著黑蛇君的眼睛。
但這種舉動,不知是有意無意,在白綾注視到黑蛇君眼睛的那一刻,黑蛇君巧妙而若無其事地將目光錯開,開始盯著藍蛇君看,眼神中好似帶出了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整條藍蛇君都僵硬了,仿佛結了冰。
“什么事情?”白綾看著這般情境,皺眉問道。
黑蛇君很快漫聲答道:“南海境州山神主,南境,南海州境主山神要我告訴你,他通過靈鏡所看見的汝之體貌,無疑堪稱于這世間都無上,恐怕連天仙也無法與汝媲美,咳?!?br/> “還有呢?”
白綾心里哭笑不得。
真是莫名其妙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尬夸嗎?
女人的存在對沒見過女人的世界……
真是既莫名其妙,又新鮮?。?br/> “北海州境山神主只想到了這些…南海州境主山神?!焙谏呔槻患t心不跳地篡改著陳詞,復又修改。
說罷,一抖袖子,攤開掌心來,呈現(xiàn)在白綾面前的,是一個q版的黑蛇君少年小布人偶,四肢腦袋連接處有明顯的針線縫紉痕跡,驀地讓白綾想到曾在網(wǎng)頁上玩到的一款叫做“皂夢西游”的游戲里的人物模型。
“要不要?白綾?!焙谏呔c白綾對話,卻看著藍蛇君,抖了抖手掌,又說:
“只要輕輕捏一下布偶,吾就會很痛,稍微用力一點,吾就會生不如死。如果汝遇到任何難題,只是汝的肉體精神有意地揉捏布偶,吾就會有所感知,從而前來。只是汝而已?!?br/> 白綾聽完之后,簡直渾身都被雞皮疙瘩盤滿了,這尼瑪是什么虎狼之詞?這特么到底是什么級別的臺詞???!這句話你也能隨便說出來嗎?這種事情都可以肆意透露嗎?
嘴里好像被塞了哈密瓜,完全說不出話來,這就是白綾聽完黑蛇君陳述后的第一反應,隨后,一種莫名的好奇心催動著她,也不知道這種好奇心從何而至,只是當白綾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黑蛇君的面前,黑蛇君頓時咽了口唾沫,抿緊嘴唇。
“捏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