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一個激靈,趕緊一抖肩膀,連連擺手:“檬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景程被她的劇烈反應(yīng)直接顛醒。
他摸了摸被扭到的脖子,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夏梨,又看向正站在那面無表情的代檬。
“……怎么了?”
“葉總……剛剛您睡著了……您的頭……”
夏梨指指自己的肩膀,“我是準(zhǔn)備要叫醒您的……然后檬姐她……正好站起來……”
葉景程憋了個呵欠回去,“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干什么啊大驚小怪的?”
他這句話是對著代檬說的。
后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可什么都沒說,是這丫頭生怕別人誤會?!?br/>
說完,她又送給葉景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葉總您還是自重一點比較好?!?br/>
“我……”
葉景程莫名的指著自己,剛想反駁,代檬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走去了洗手間。
夏梨覺得自己像是又無意間惹了什么事端,小聲道:“對不起啊葉總?!?br/>
葉景程看著代檬的背影嘆了口氣,擺擺手道:“不關(guān)你事,你檬姐有時候就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用管她?!?br/>
之后一路相安無事的到了中轉(zhuǎn)城市東興,幾人再乘坐劇組安排的車前往云林。
這是位于江臨東面的一座海濱小城,風(fēng)貌原始,有些潮濕。
靠海的幾處街道邊,栽著不少櫻花樹。一到這個季節(jié),便成簇的開放,像粉白的云朵般沿街蔓延。
風(fēng)一吹,有的花瓣飄到空中,有的則飄進海里,隨著粼粼波光蕩漾著,尤其符合趙海川想要尋找的那種極致浪漫意境。
當(dāng)初,他找遍江南,跑了三十多個地方,最終才尋得云林這塊寶地,直到開拍之前都沒向任何人透露過。即使是現(xiàn)在,為了不被路透,他也把拍攝地點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保密工作做得極其到位。
這城市很小,最好的怡景酒店也不過是個掛牌五星,雖然離海邊很近,但環(huán)境設(shè)施老舊,就跟江臨的三星差不多。
對住宿條件有要求的藝人大多都選擇住在離云林一個小時車程的省會東興市,只有劇組的工作人員大多都住在怡景。夏梨對住宿要求不高,便選擇留在云林。
辦理了入住,夏梨還沒來得及伸手,馬小溪就搶先拎著箱子去按電梯。
從在機場開始,她就什么都不讓夏梨自己拿,連水都是擰開了蓋子才遞給她,搞得夏梨很不好意思。
代檬說,這姑娘才十九歲,高中畢業(yè),但是沒有文憑。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勝在聰明勤快,任勞任怨的也不作妖,最適合像夏梨這種新人。
當(dāng)初,一聽說助理的工資是由藝人自己支付,夏梨當(dāng)即就問能不能不請。
被代檬否決了她這個摳門的提議后,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雖然每個月也就五六千塊錢,但也能抵宋玉半個月的治療費了,著實心疼。
只是后來看到這小姑娘特別賣力的干活,像是生怕丟了這份工作似的,她就突然覺得這五六千塊花得一點也不冤枉。
一進屋,馬小溪一會兒給她掛衣服,一會兒拿出自己帶的熱水壺?zé)?,等水開的功夫又馬不停蹄的去消毒衛(wèi)生間,忙前忙后的幾乎沒停過。
葉景程在房里房外轉(zhuǎn)了一圈,有些嫌棄的搖搖頭,“這地方能住嗎?又潮又舊的。還是住市里去吧?!?br/>
夏梨倒是沒覺得這酒店差到哪里去,無非是設(shè)施老了點,但也干干凈凈的。
重點是,這房間還是名副其實的海景房。站在陽臺上,就能看到不遠(yuǎn)處延綿到小城另一頭的海岸線,目測步行到最近的石灘也不過十分鐘距離。
“沒事的葉總,其實這里挺好的。而且離拍攝地近,我還能多睡會兒呢?!?br/>
“睡覺還不好解決,小溪又不是不會開車,你在車上睡也是一樣的?!?br/>
云林距離東興開車單程就是一個多小時,來回就兩個多小時,還不算萬一堵個車什么的。
她是沒關(guān)系,可這樣馬小溪不就少休息兩小時嗎?
夏梨看了一眼馬小溪,后者卻完全不在意,還附和著葉景程的話:“我開車技術(shù)很好的夏梨姐?!?br/>
“真的不用了葉總……”
葉景程見她堅持也不再勸,收拾妥當(dāng),幾人就近在酒店餐廳吃了個午飯又休息了一會兒,便一同前往開機儀式現(xiàn)場。
到達(dá)云林春海文化中心,趙海川等劇組人員已經(jīng)到了,葉景程和代檬立刻帶著夏梨過去打招呼。
不一會兒,主要演員們陸續(xù)到達(dá),熟悉的藝人和工作人員們互相熱鬧寒暄著,代檬也跟著葉景程去和一些業(yè)內(nèi)的投資人聊天。
等夏梨去換了統(tǒng)籌發(fā)的服裝出來,文化中心的廣場上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到了溫絮和秦嶼,還有幾個在定妝照現(xiàn)場見過的演員,唯獨沒有見到江岑。
距離上一次在樟北路的見面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月,在那之后,他們一次也沒有聯(lián)系過。
好像也沒什么需要聯(lián)系的。
甚至從回到江臨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江岑的聯(lián)系方式,兩個人像是真真正正的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tài)。
他還是那個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江岑,但她再也不是那個怎么都趕不走的夏梨。
而是唯恐避之不及。
想到這里,她似乎聽到趙海川那邊喊了一聲:“阿岑!這邊!”
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一聽到他的名字,她的整顆心都一下子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