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有病
破舊的筒子樓,這里住的基本都是北漂,而且是生活最窘迫的那種。
結(jié)構(gòu)和破舊程度雖然比星爺《功夫》中的樓要好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樓房的最頂層,一間十來平的小房間。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一面鏡子。
這就是房間內(nèi)的所有家具。
很簡陋,但收拾得很干凈。
床上,秦慕楚光著上半身。
“哦,文哥,輕點……”
“不行了,不行了?!?br/>
這樣的老舊樓房隔音效果奇差,稍微大點聲左鄰右舍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張松文在這兒住了幾年,當(dāng)然知道這個情況。
經(jīng)常半夜他都能聽到樓下那對小夫妻壓抑的喊聲,還伴隨著打拳擊一樣的聲音。
張松文停住了手上的推拿動作,雙手合十作揖懇求道:
“秦導(dǎo),我求求你別喊了,我以后還得在這兒住呢?!?br/>
秦慕楚一愣。
還有疼不讓喊的道理?
再說我喊和你住這兒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想起剛剛自己的喊聲,無數(shù)老師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現(xiàn),帥臉一紅:
“文哥,思想不健康!”
張松文也沒什么不好意思,呵呵笑道:
“我都三十了,還是個光棍,思想怎么健康?”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張松文也不開玩笑了,拿出藥油給秦慕楚抹在后背上。
那種又疼又涼一會兒又很燒的感覺讓秦慕楚扯了扯嘴,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喊出聲。
“怎么傷成這樣,后背腫了這么大一塊?”
張松文一邊抹著藥油一邊問。
“別提了,倒霉?!?br/>
秦慕楚不想費勁的解釋。
張松文也沒多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道:
“今天是燕影開學(xué)報道吧?你怎么不去學(xué)校?”
“去過了……”
秦慕楚嘆了口氣,把在學(xué)校被劇迷圍上的事說了出來。
久久沒聽見張松文回話,連抹油的手都停了下來。
秦慕楚扭頭看向張松文,他怔怔地看著前方,臉上寫滿了向往。
“文哥?”
秦慕楚拍了拍張松文。
張松文一顫,回過神來。
“哦哦,忘抹油了。”
說著,他就要拿藥油瓶子往手上倒。
“不是這事兒,等會兒。”
秦慕楚伸手?jǐn)r住了張松文。
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
“文哥,記得那晚我讓伱開車來接我、我爹還有張導(dǎo)嗎?”秦慕楚問。
“記得,怎么了?”
張松文隨口回道。
他放下藥油瓶,起身倒了杯水遞給秦慕楚:
“沒什么好茶葉,只有白開水?!?br/>
在拍《星你》時,秦慕楚每次水杯里泡的都是茶,他記在心里。
秦慕楚接過張松文遞來的水,一飲而盡。
大熱天,他確實渴了。
喝完,秦慕楚起身從自己帶來的包中,拿出一個文件夾,里面夾著厚厚的一沓白紙。
張松文拿過秦慕楚喝空的水杯,又倒了一杯,遞給秦慕楚,笑道:
“還有?!?br/>
不過這次秦慕楚卻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水杯。
秦慕楚拿著文件夾,看向張松文:
“還想當(dāng)演員?我的演技比你差十條街不止,現(xiàn)在一部偶像劇輕輕松松火到這種程度,你沒想過也許你真的不適合當(dāng)演員?”
張松文愣在原地,遞水杯的手僵直在空中。
水杯的水微微顫抖。
半響,他眨了眨眼睛,擠出笑容:
“我喜歡演戲?!?br/>
秦慕楚站起身,把文件夾遞給張松文:
“我開了家公司,別干演員了,來我公司當(dāng)個高管,工資不比一般演員低,地位還高,一線明星都得給你賠笑臉。”
張松文看著秦慕楚手里的文件夾,手中水杯的水抖動得更加劇烈。
他的目光像是被文件夾鎖死了,各種復(fù)雜之色在眼中閃過。
秦慕楚沒有說話,看著張松文,等待著他的決定。
沉默……
半響。
張松文推回了秦慕楚遞文件夾的手,把水杯放在秦慕楚手邊。
“抱歉,秦導(dǎo),我,喜歡演戲?!?br/>
“有?。俊?br/>
秦慕楚挑眉。
“有??!”
張松文笑了,堅定地點點頭。
秦慕楚端起手邊的水杯,再次一口喝完:
“先抹油吧?!?br/>
張松文點點頭。
接下來的氣氛很沉默,倆人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抹油完畢,秦慕楚穿上上衣。
“再給你一次機會,真不想放棄演員去我公司當(dāng)個高管?”
張松文沒說話,只是搖頭。
秦慕楚忽然露出笑容。
他點了點文件夾的殼子,發(fā)出“啪啪“的聲響。
在張松文疑惑的目光中,緩緩翻開文件夾,露出里面夾著的一沓白紙。
首頁只有幾個大字——《角色劇本》。
看著張松文的表情由茫然再到疑惑到不敢相信再到欣喜若狂,秦慕楚笑著道: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朝秦暮楚公司。
今天的員工們工作起來有點心不在焉,眼神每隔幾秒就不約而同地瞄向一個方向。
電梯門打開,趙茗玉穿著高跟鞋伴著“踏踏”聲走進公司。
“趙總!”
一個女員工看到了趙茗玉,連忙和她打招呼,并把手背在身后偷偷戳了戳還在走神的同事。
趙茗玉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卻沒有指出。
她打量著女員工:
“你是叫楊可愛對吧。”
“對對對。”
女員工有些惶恐。
她沒想到自己剛來公司沒兩天,老總竟然能記得自己的名字。
趙茗玉看了她一眼,
“來我辦公室。”
說完,邁著步子走開。
“可愛,死定了,走神被發(fā)現(xiàn)了?!?br/>
旁邊的同事見趙茗玉走了后,才松了口氣,敢說話。
楊可愛也有些懊惱,她并不是個喜歡上班摸魚的人。
相反,她對待工作很認(rèn)真。
只是,今天來公司的人給她帶來太大的震撼了。
難怪“朝秦暮楚公司”被業(yè)內(nèi)稱為“太和殿”,這來往的都是“大官”啊。
她咬咬牙,想著一會兒虛心承認(rèn)錯誤,只要別被開除怎么都行,小跑著跟了上去。
總經(jīng)理辦公室。
楊可愛忐忑地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趙茗玉。
想了想,鞠躬道歉:
“趙總,我錯了,我不該工作走神?!?br/>
主動承認(rèn)錯誤總比老板指出錯誤好。
趙茗玉揚了揚眉,對楊可愛的道歉不置可否。
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
“坐?!?br/>
“???”
趙茗玉這種意味不明的態(tài)度讓楊可愛更加忐忑了,她小心地搭著半片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