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總而言之容我考慮一下?!?br/> 杭雁菱背著老人絮叨的不勝其煩,態(tài)度極為敷衍的應承下來,帶著另外兩人離開了擂臺,赫多艮生怕杭雁菱返回地在她后面追問道:“你的宿舍在哪里???不妨我們?nèi)ゼ毩模?!?br/> 隨著聒噪的聲音漸漸遠去,杭雁菱嘆息一聲,雙手踹在懷里。
“神經(jīng)病。”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去西州呢?!?br/> 惡女將面具微微掀起一個縫隙,從面具下透出的目光滿是揶揄:“而且剛剛才擂臺上殺心大盛的樣子還真是少見,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br/> 說罷,她回頭瞥了一眼巴里斯,年輕的付天晴沒有離開擂臺,而是捏著下巴使勁端詳著對方,硬是要看出來這家伙是什么地方給老杭整的那般失態(tài)。
“按照你以前的風格,他早應該在和你第一輪交鋒的時候就被你砍掉了腦袋?!?br/> “……”
杭雁菱不置可否的低頭走著,言秋雨嘆息一聲,攔著惡女說道:“好了,別提了?!?br/> “現(xiàn)在西州的橄欖枝都拋到她臉上了,我還真不信她能忍得住。就沖著她對龍朝花的那個態(tài)度,只怕是這次不用我寫信激你,你也該做好決斷了。”
惡女毫不在意地嘟囔著,一直低著頭的杭雁菱微微抬起臉來,抹了一把臉。
“呼……”
“師妹……”
“我沒事,還好?!?br/> 剛才應付赫多艮的話語雖然敷衍,但不可否認,杭雁菱被他說動了心。
她在西州……有一筆賬要算。
和東州與南州不同,這次的目的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清算。
……
“我只是覺得,我總不能像前世一樣吧?!?br/> 杭雁菱苦笑著抓了抓頭發(fā):“剛才見到巴里斯都差點沒忍住了,再見到那些人,憑借著現(xiàn)在的我能做出來的事情……”
絕對會比前世更加的慘絕人寰。
此時的杭雁菱遠遠比前世淪落西州的付天晴要強大太多,起步的臺階也完全不同。
在擁有前世記憶的情況下,自己很難保證不在西州惹出極為嚴重的麻煩。
“瞻前顧后,你的毛病到死也怕是改不了了?!?br/> 惡女吐槽一句,率先邁出腳步;“如果真的做好了出發(fā)的打算就來告訴我一聲,如果你沒及時通知我就不告而別,我可不能保證琳瑯書院之后會不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br/> 說著,她重新戴好面具離開。
言秋雨陪著杭雁菱,前世的她對杭雁菱離開東州后的經(jīng)歷只有大概模糊的了解,西州的地脈不為她所掌控,她只知道那段時間的付天晴性格忽然改變了許多……
“要不,還是算了吧?!?br/> 言秋雨試圖用笑容緩和氣氛:“馬上要過年了,我們還得一起回去跟掌門他們吃團圓飯,你也好久沒有見到凈水師叔了,她很想你?!?br/> “嗯,我知道?!?br/> 杭雁菱勉強地笑了一下,抬頭看向天空。
“這個時間點,還不是去的時候?!?br/> “……”
言秋雨聽了這話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抬手輕輕拍了拍杭雁菱的后背:“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還是希望你別太勉強自己了,不論是去還是不去,你總歸不能讓這件事困你此生一輩子。”
“嗯,慢走。”
言秋雨也離開了,只剩孤身一人的杭雁菱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如今校長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之后的加賽自己參不參加并沒什么意義,心緒有些煩亂的杭雁菱瞇起眼睛,眸中暗金色的光芒盈盈發(fā)亮。
不知為何,剛剛在比賽臺上,明明發(fā)動了龍裔的力量,自己卻沒能立刻冷靜下來。
憎恨,憤怒。
如果巴雷斯剛剛真的將劍斬下,那么毫無疑問自己會不惜讓紫金木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也要殺了他。
這絕不理性,也不符合利益的判斷。
剛才赫多艮提到了“言靈”的力量……又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是這具身體里,來自詩人的能力么?
是詩人的某種“性質”干擾了龍裔的力量?
這倒是可以解釋,畢竟自己如今是寄宿在她的身軀之中的。
“掌控命運的力量……誰稀罕啊。”
杭雁菱嫌惡的撇了撇嘴,雙手插在兜里低頭快步走著,卻在一個轉角一不留神和某人撞了個滿懷。
“哎呀……”
噗通一聲,對方摔倒在了地上,杭雁菱下意識地拉扯了對方一把。
“走路你媽不長他娘的眼——噫?!我靠,杭雁菱???”
戛然而止的粗口,大大咧咧的嗓門。
說話之人顯然是土匪頭子白愉歡了。
“你不是去打擂了嗎?”
白愉歡掐著腰,端詳著杭雁菱的臉,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打輸了是嘛?這不要緊,我去幫你收拾他們?nèi)??!?br/> “你還是回來吧?!?br/> 杭雁菱無奈地拎住了扭頭就要跑的白愉歡,她復雜地看著這位平日里并不想和她過多打交道的土匪頭子,搖了搖頭,正準備松手離開,耳邊卻聽到了一聲飛鳥的唳鳴。
“嘎?。∈芩溃。。?!”
熾熱的火鳥從天而降,以一記非常標準的飛踢踹在了杭雁菱身旁白愉歡的身上,白愉歡誒呦一聲慘叫,拽著杭雁菱兩人一起栽倒在了地上。
白愉歡咬牙切齒的從上爬起來,抬頭看向踹自己的人。
“你這傻鳥!”
“呼呼呼,感到光榮吧!阿衍我可終于想起來你是誰了!”
掐著腰的紅發(fā)少女得意洋洋地抬起頭來,驕傲地挺著并沒什么料的胸口,身上迸著火焰的微光:“你這可惡的搗蛋鬼,踹我鳥窩耽誤我吃飯,阿衍今天要活活打死你再把你治好!”
“哈!不是你這王八蛋把我好不容易搭好的窩棚拆了去搞你那什么鳥窩么?!你這家伙!”
白愉歡不服氣地沖出去將阿衍撲倒在地,抬起拳頭往阿衍的臉上招呼,阿衍也不甘示弱地一口咬住了白愉歡的手臂,兩人就這么廝打在了一起。
“唉,你倆消停點吧?!?br/> 杭雁菱無語的看著這兩人打架,自己本就心煩意亂,哪里還有心情再來幫他們二人拉扯開。不過耳邊微微一動,似乎從北邊的樹梢上傳來了一陣嘿嘿的笑聲,杭雁菱抬頭看過去,正是異班的怪胎之一,墨狽珊。
“奇景……嘿嘿……”
“別笑了,當心被白愉歡的線給拽下去。”
杭雁菱抬頭沖著墨狽珊打了一聲招呼,墨狽珊見自己被發(fā)現(xiàn),輕輕縱深一跳從樹冠上跳了下來,用大拇指指了指廝打起來的阿衍和白愉歡:“這次,你不去攔著?”
“我攔她們干啥,自己還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