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牙爪帶著黃金之騎和杭雁菱轉身離開后,一幫身穿白衣的精靈族帶領著他們朝著精靈國的外圍走去。
在地脈中行走可以沿著大源感受地脈的稀薄一日千里,但如今帶著一個擁有肉身的黃金之騎,離開的自然也就沒有那般迅速,好在剩下的幾個圓桌騎士都十分給天使面子地沒有追上來,白晝精靈們也正如天使所說,以對待客人的態(tài)度友善而禮貌的幫忙引路,身上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敵意。
杭雁菱忍不住回頭看向天使的方向,而如今已經(jīng)走出了百米之遙,天使那邊也在定定地看著杭雁菱。
一直到一個人的聲音將天使從冥思中喚醒:“天使冕下,您來這精靈國,將光輝之騎趕回去……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皚城之騎忍不住發(fā)問:“如果和圣座之間有什么誤會,您大可以通過溝通的方式來解決……而真要硬說您是鐵了心的和教廷作對……這又不合理,您是神諭的傳達者,所言所行皆是象征著神明的意志,倘若說真的教皇和您有意見出入的地方,那也應當是以您為準的。”
“呵呵,如果整個教廷人人都如你這般虔誠,人人都像你這么思考問題,那這世上也不會有這么多的爭端了——哦,對了。”
天使并未直接回答皚城騎士的問題,而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扭頭說到:“銀胄卿,你的任務是將我?guī)Щ亟掏ⅲF(xiàn)如今我遂了你的意愿。不知你能否也可以幫我辦一件事情?!?br/> 比起一切都順遂圣意的皚城騎士不同,銀胄之騎臉上就多少露出了些為難的神色,他略有些尷尬地笑著,身子仍然半跪在地:“如您所見,天使冕下,在剛剛和黃金卿的爭斗之中,我負了些傷。如果是非我不可的任務,您盡管交代就是了——可若是些艱巨的任務,還得請皚城卿來輔佐您。”
銀胄騎士的推脫顯然印證了天使剛才的說法,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在場的幾個人恐怕也就只有僭天之騎還不明白這次行動究竟跟來了個什么人。
“在東州的一種棋弈游戲當中有一種俗語,叫‘兩王不相見’,我無非是想請銀胄卿將我盡早帶回教廷,再替我將私放杜特蘭卿的事情擬好一份文件,遞予圣座?!?br/> “呼,這樣啊?!?br/> 聽到天使愿意主動回到教國去,銀胄騎士也是松了一口氣,然而他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完全吐出去,心中卻響起了一陣嘀咕。
以天使冕下的身份,她可是不用稱教皇陛下為圣座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最麻煩的天使愿意主動回歸自然是幫了大忙,根本用不著天使催促,銀胄騎士巴不得現(xiàn)在就直接把天使提回去,免生事端。
不過出于禮貌,銀胄之騎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您在精靈國似乎頗得人心,在離開之前,您確定不再吩咐些什么?”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銀胄卿,放心吧,這里的精靈們對我雖然虔誠,但既然是由我主動提出要回去的,其他人自然不會阻攔。只要你別像是押送囚犯一樣的給我戴上腳鐐和枷鎖就行?!?br/> “您說笑了?!?br/> 銀胄之騎被天使點破了心理的那點小九九,笑的也挺尷尬。
天使轉過身將手中的黃金色龍骨槍遞到了皚城騎士的手上:“把這把槍拿去給你的同行者吧,這把槍之內(nèi)也寄宿著拜哈蒙特的力量,雖然形狀上不如拜格姆特那么方便砍樹,但用槍尖慢慢把一根樹枝割下來總歸還是辦得到的?!?br/> “是。”
皚城騎士并不關心天使怎么知道這東西和拜哈蒙特相關,也不關心這把槍是天使通過什么手段入手的,他高舉雙手接過龍骨槍,態(tài)度畢恭畢敬地站起身來,朝著森林的深處走去。
銀胄騎士見皚城騎士走遠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即刻動身如何?”
“好。”
天使也爽快,雙手背在身后笑著就要轉身離開。
一直沒人理會的僭天之騎面色難看地沉著頭,他捂著肩膀上的貫穿傷,另一條未受傷的胳膊死死地攥著手中的黑劍,鮮血沿著上身染紅了鎧甲,滴落在地面上。痛苦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哦?!?br/> 天使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僭天之騎,似笑非笑地問道:“好像出于情理,我應當為你治療肩膀上的傷口的……但很不巧,在你這把可以制約我權能的武器面前,我療愈傷病的作用并沒有辦法發(fā)揮效果。所以由銀胄卿一個人送我返回教國就好了,僭天卿你就留在這里療傷吧?!?br/> “不,將你帶回教廷也是我的任務。”
身為和銀胄騎士一起到達這里的人,僭天騎士并不愿意在任務馬上要完成的最后一刻離開。
天使聽到這里,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笑容有著些許無奈:“怎么,難道你以為有你和沒有你,結果差別很大嗎?如果我在半路臨時起意的要逃跑……解決掉銀胄卿和一起解決掉你們兩個,其實也沒什么差別吧?”
“你!”
“好了好了,僭天卿,你就聽從天使冕下的安排,在這里接受治療吧?!?br/> 唯恐節(jié)外生枝的銀胄騎士連忙攔住了又要發(fā)作的僭天之騎,屢次受辱一直折磨著僭天之騎的心理防線,看著銀胄忽然攔在自己面前,本應當理智而識趣地離開的他忽然情緒激動地大罵了一聲,抬手一拳就朝著銀胄騎士的臉打了過去。
這是無端的發(fā)泄,也是可笑而愚蠢的威脅。
銀胄之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單手抓住了僭天騎士的拳頭,用力反方向一擰,僭天騎士的身上原本就有傷,這被銀胄之騎用力一擰,疼的整個人哇哇地慘叫出來。
對于這個沒什么本事脾氣卻又出奇不好的同僚,銀胄騎士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冷著聲音呵道:“僭天騎士,胡鬧也要分時候,乖乖留在這里療傷就好,如果抗拒天使冕下的神諭,恐怕就算是我也無法對你繼續(xù)容讓下去了?!?br/> 說罷,銀胄之騎抬腿一腳踢在了僭天之騎的肚子上,將他踹飛了出去。
這一腳其實若是真的用力,只怕是憑著銀胄之騎的身板,肚子此時已經(jīng)是個大窟窿了。銀胄騎士踹飛僭天一方面是為了防止他繼續(xù)礙事,另一方面也是踢給天使看,博得這位上位者的寬心。
畢竟眼下把天使安安穩(wěn)穩(wěn)地帶回教國比什么都重要。
就這樣,銀胄之騎恭敬地跟隨在天使的身后,兩人朝著教廷停留在這里的獅鷲的方向走去。
肚子上被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的僭天之騎哇的嘔出來了一口黏糊糊的胃液,趴在地上,肩膀的鮮血滲入地面,劇痛讓他忍不住的怒吼,痛罵,不斷發(fā)泄著自己心里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