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br/> 狐貍耳朵的少女抖了抖睫毛,打了一聲呵欠,睜開了眼睛。
最近一段日子過的顛三倒四的,每天從什么地方醒過來都不奇怪,她抖了抖耳朵,感覺手底下黏答答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是干涸了一半的血跡。
“……”
她微微睜開的眼睛陡然之間睜大了,連忙反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臉是火辣辣的疼,證明自己沒在夢里。
挪開了手,眼睛瞥到了一抹白色的東西,抬眼望過去,發(fā)現(xiàn)天使正坐在自己的對面,優(yōu)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
“嘶……哎呦,腦袋疼?!?br/> 福寶兒誒呦一聲,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腦勺,手抬到一半?yún)s摸到了又軟又滑的東西。不確定地再三摸了摸,一直到自己腦門頂上傳來了少女淺淺的哼聲,福寶兒才意識到此時自己腦袋正枕在某人的膝蓋上面。
“喂,詩龍,咋回事兒啊?”
福寶兒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自己的酒友,而是早已經(jīng)分手的前女友鄭樂樂。
“齁——”
福寶兒心臟猛地一跳,整個人像是被這心跳的后坐力給嘣起來了一樣跳到了地上,可腳底踩到了滑溜溜的東西沒站穩(wěn),一屁股又坐在了地板上,摔的屁股墩兒生疼。
她哎呦哎呦地慘叫著,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屁股,可手又好死不死地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回頭一看——
喔唷,四目相對。
是個好大的人頭。
“齁?。。。。 ?br/> 福寶兒面如菜色,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回頭看看鄭樂樂,又扭頭看看天使,再低頭看看屁股邊上的人腦袋,眼前那是一陣陣的發(fā)黑。
曾經(jīng)在西州以碾壓之勢把他打垮,并且硬逼著他目睹血肉磨盤的天使。
曾經(jīng)在客棧里把自己摁在床上上下其手,最后忍無可忍與之分手的病嬌前女友。
以及不知道為什么會倒在自己身邊,一具尸首分離的身體。
這三樣哪一個單獨放在剛睡醒的福寶兒面前都是不小的打擊,更何況這樣的快樂還有三份。
開什么玩笑,這夢做的也太過分了!
好在我可以輕松睡醒——
“哦,如果你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的話,最有效的驗證方法是憋氣。”
“多謝!”
福寶兒捏住了口鼻,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尾巴蜷縮起來蓋住腦袋,明明是個狐貍精此時確像是個逃避現(xiàn)實的烏龜一樣,展現(xiàn)了球體的防御形態(tài)。
天使似笑非笑的雙手交叉,放在翹起來的二郎腿上,平穩(wěn)地說道。
“好了,趁著這會兒功夫我和你說明一下情況——你是最先進(jìn)入這個房間的人,鄭樂樂尾行你來到了這所房間,進(jìn)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看到死人了。我則是在鄭樂樂之后進(jìn)來的,那會兒鄭樂樂正在幫你處理現(xiàn)場,綜上所述,不好好講講嗎?你是如何殺了這個女孩兒的。”
“咕,咕咕咕咕——”
試圖通過睡醒來逃避現(xiàn)實的小狐貍把自己憋得滿臉通紅,可最終還是沒有驅(qū)散開眼前這地獄一般的景象。
她松了手,噗哈一聲的吐出氣來,耷拉著眉毛,又可憐又委屈地抽著氣:“不,不是我干的,老杭,你是了解我的,我知道她誰啊我就動手——”
“是杜蘭蘭的那個小替身?!?br/> “齁——”
“你應(yīng)該沒有自己來到這里的記憶吧?說明你喝酒斷片了,或許是你飲酒過量,又看到了她的這張臉,想著幫我點兒小忙,就隨意濫用了你那了不得的力量殺了人也不一定?!?br/> 天使很平靜地將福寶兒內(nèi)心最恐懼的可能性說了出來,福寶兒面色慘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捂著嘴:“不不不,不可能吧?!我,我……怎么可能……”
“酒后亂性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準(zhǔn),或許你的確有喜好夢中殺人的一面呢?”
“噫?。。。?!”
福寶兒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她低頭看著小女孩那慘不忍睹的尸體,悲鳴一聲:“這,我,可……”
“不,這不可能是天晴同學(xué)殺的?!?br/> 一直默不作聲的鄭樂樂開口為付天晴辯解,她蠕動了一下喉嚨,皺眉說道:“天晴同學(xué)那會兒走路很穩(wěn)當(dāng),并不是醉醺醺的樣子。而且他……因為我的緣故,很討厭這種地方,所以不可能知道什么房間有什么人。之所以會來到這個房間,或許是他偶然間經(jīng)過,聞到了血腥味兒,想要過來查探究竟,被人給暗算,頭部遭受重?fù)魧?dǎo)致不記得了也說不定。”
“樂樂……”
福寶兒很復(fù)雜地看向幫自己說話的前女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天使側(cè)著頭閉上雙眼:“暗算他啊……的確,如果在他不注意,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以金丹期巔峰的實力全力出手偷襲,是有可能把他打暈的。”
“還有一點就是這女孩是被貫穿腹部的一擊殺死的,精準(zhǔn)而致命。付哥哥并不是拳掌高手,想要在喝到斷片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很困難。”
“不……樂樂?!?br/> 坐在尸體旁邊的福寶兒耷拉著臉,打斷了鄭樂樂的話。
“好像……是我殺的?!?br/> “什么?”
福寶兒伸手按在了無頭尸體肚子的傷口上面,凝重地說道:“這女孩兒不是被貫穿腹部一擊殺死,她是因為內(nèi)臟迅速冷凍壞死的。而且傷口的大小跟我的手差不多……真的是……我干的……”
“不,等等,天晴哥哥,你胡說什么呢,你沒喝醉就不可能殺人,喝醉后又怎么可能會用什么會讓人內(nèi)臟凍傷的手段?你根本不會……”
“不,我還是會一點的。雖然我從來沒用過就是了?!?br/> 福寶兒長嘆一口氣,抓著頭發(fā):“該死,這是怎么一回事兒……我怎么會,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對,天晴哥哥,這說不通,你自己都沒用過的能力又怎么會在喝醉了之后使用?”
鄭樂樂還是想要為付天晴爭辯,但天使卻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是法官,付天晴殺的人是事實。但有一點要確認(rèn)一下……付天晴,你最后的記憶是停留在什么時候?”
“我……是,是……晚上在食堂吃完后,我輸了,用鼻子喝酒……太上頭了,后面的就記不得了……”
“嗯?!?br/> 天使閉上眼,用手敲打著自己的指節(jié):“既然是打賭,換而言之,詩龍作為勝者,有可能陪你喝,但她應(yīng)當(dāng)喝不醉。但為什么詩龍現(xiàn)在沒有陪在你身邊?”
“?。课也恢腊 蛟S,或許我迷迷糊糊的跟她走散了?來到這兒就是為了找詩龍的……?”福寶兒不確信地說道。
“不,你應(yīng)當(dāng)沒喝太醉?,F(xiàn)在是午夜一點半左右,距離你們決出勝負(fù)到現(xiàn)在頂多不到四小時,如果是喝到了斷片的人,這會兒是不會這么輕易醒過來的?!?br/> 天使否決了自己剛剛提出的,付天晴酒后殺人的可能性,這讓鄭樂樂和福寶兒同時松了一口氣。
“那是怎么一回事兒……我沒喝醉,怎么會殺人呢……”
“或許就像是我剛剛猜的,天晴哥哥……天晴同學(xué)只是被人給偷襲,成了背黑鍋的人呢?”
“你們在這里稍等一下,守住這里,別讓旁人進(jìn)來?!?br/> 天使沉思片刻,起身就要離開房間。福寶兒剛松了口氣,可忽然意識到那樣一來自己要和前女友獨處一室,連忙大喊:“等等,你要干嘛去,帶上我!”
“不,你就待在這里,別讓任何人亂動,我五到十分鐘后回來?!?br/> 天使的語氣不容質(zhì)疑,這正是付天晴討厭這尊杭雁菱的理由所在。
可沒給福寶兒申辯的時間,天使自顧自地離開了房間,福寶兒尷尬地看著鄭樂樂,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多謝你剛剛為我辯護(hù)啊。”
“這沒什么?!?br/> 鄭樂樂搖頭,溫和地微笑:“不論我們關(guān)系怎么樣,我都不希望你蒙受不白之冤。”
“唉……嗐,你可別怪我煞風(fēng)景,蠱偶的事情我到現(xiàn)在還記著呢。雖然感激你,但樂樂你還是別太期待我們能回頭了。比我?guī)洷任覐姷哪腥擞械氖牵蹅z已經(jīng)分手,你別那么照顧我了?!?br/> “嗯——我知道。而且我做了天晴哥哥更不會原諒我的事?!?br/> “?。俊?br/> 鄭樂樂苦笑一聲,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按照天使所說的那樣,將自己在這個房間所做的一切告訴了付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