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府的大牢里,陳世明通過關(guān)系,偷偷地面見了一次熊和貴。
“老爺,小姐壓根就不聽老朽的,而且說出來的話也忒難聽了,她是這般說的……”
陳世明剛想把美艷的原話完整地說一遍,熊和貴急忙攔阻,不讓他張嘴。
見軍府大人熊和貴的腦袋殼怕是保不住,陳世明便反過頭來做起了自己老爺?shù)乃枷牍ぷ?,意在讓老爺背?fù)此案的全部責(zé)任,甭再胡亂遷就他人。
“你師爺都一把年紀(jì),怎么還會如此怕死?你平常不是把本府看成自是己的親生兒子嗎?還說是為了我熊和貴,才沒娶老婆的,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你就要放棄本府而離走呢?”
“老爺,在熙春山游玩時,老朽叫您快點兒跑,可您就是不想跑,還非要往欽差的那一邊擠?!?br/>
熊和貴大聲問道:“你當(dāng)時有說話嗎?那表情、手勢能代表什么?”
“欽差就在不遠(yuǎn)處,老朽能夠大聲喊叫嗎?老爺就是太自負(fù)了,只是想著人家不敢對您怎么樣?你舅舅黃潛善也只是一個正三品的文官戶部侍郎,他所起的作用根本不大。”
熊和貴憤然喝道:“沒想到你陳世明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在此性命攸關(guān)之際,你不但不想辦法力救本府,反而說一些風(fēng)涼話,撲滅本府僅存的細(xì)微生命之火,難道你就愿意看到本府的人頭落地嗎?”
陳世明長嘆道:“君要臣死,臣就一定要死,只有老爺死了,才能堵住主戰(zhàn)派的悠悠之口,宋欽宗的大宋朝廷才能夠平和安定,老爺是個精明人,他宋欽宗想要穩(wěn)固大宋的江山,就少不了使用這左右兩手?!?br/>
熊和貴聽此,無奈嘆道:要怪就怪自己平??裢源?、驕橫跋扈,只要是好用的東西都想得到,對人待物皆是一樣,方才釀成如此大禍,你陳世明口口聲聲地說是對本府好,可就只知一味地縱容本府違規(guī)犯錯,現(xiàn)在好了,這違規(guī)犯錯到腦袋都沒有……”
見熊和貴堂堂一個軍府大人都抱著師爺哭得死去活來。一獄卒領(lǐng)班好心勸道:“熊大人,邵武軍府已暫由欽差張邦昌接管,陳師爺能見上您一面,那都是我們這些獄卒們頂著冒死的危險才答應(yīng)的,你們有要事呢,就趕緊說,若是讓欽差知道了,我們的飯碗可就保不住了?!?br/>
“好了,也談的差不多,我知道自己活的希望很渺茫,但一定要等到捕頭戴明從京城回來邵武后再說,行嗎?如果舅舅趕不回來,或戴明拿不到皇上赦本府無罪的圣旨,本府就一定會全部包攬所有的罪行,絕不會連累師爺、主簿?!?br/>
從監(jiān)獄里出來后的陳世明,老是感覺后背發(fā)涼,像似有什么大事發(fā)生,而那個在軍府衙門等待談話結(jié)果的游主簿,卻是急得像似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直轉(zhuǎn)。
“怎么樣?他都答應(yīng)師爺了嗎?”游瑞平猴急猴急。
“一切皆等捕頭戴明回來后再說,很明顯,他是要我們也一起給他想想辦法,能用上的資源,全都用上,其目的就是要躲過此次的殺頭之禍?!?br/>
“我游瑞平是不會相信他熊和貴的謊話連篇,還真是給張美艷害死了,要不是她的心大,非要得到洋塘龔家的財產(chǎn),我游瑞平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眼前說這些還有用嗎?咳!也沒關(guān)系,老朽算是活夠本,都要到古來稀的年齡了,就是回想起來,感覺很不值當(dāng),自己在熊和貴的身上花去了太多的心血,若是最終得來個朝廷罪犯的不好名聲,怕是宗族鄉(xiāng)親都不會理你?!?br/>
晚上,欽差在邵武府丞呂晃的邀請下,來到了邵武東門廣場,看當(dāng)?shù)匕傩盏膬璞硌荨?br/>
主簿游瑞平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感覺自己就是張美艷手上的玩物,于是,他也不管欽差在不在張美艷的身邊,毅然決定翻進(jìn)驛館,爬進(jìn)欽差大人的房間。
“是誰?再不出來,我可就要喊人,等大家一到,你想走都走不開了?!?br/>
“你張美艷要是這般說話,我游瑞平的心里就太不舒服了,你喊人,你要喊什么人來呀!是你的親爹熊和貴嗎?”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大笨蛋。”
“不是大笨蛋,是你張美艷的情哥哥。”
張美艷故意撅起小嘴嘟嘟了兩下,游瑞平絲毫都不警覺,而是骨頭一軟便倚靠在了張美艷的肩膀上,誰知張美艷速即將他揉在了自己的懷里,隨既抽出一把利劍向著昔日情人的胸口猛然一刺,游瑞平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便與世長辭、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