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和的挑撥離間之計(jì)效果非常顯著,他不但要把主戰(zhàn)的李綱貶謫至千里之外,還要將趙氏皇家無比寵信的老臣吳敏從欽宗的身邊日漸排除,可太上皇脾氣拗扭,欽宗處置李綱可以,只要是留下他的腦袋,徽宗也不會多加干涉,殺殺李綱的傲氣也未必不可,不過時間不宜太長,因?yàn)榇笏纬⒆罱K還是需要像李綱這樣懂得排兵的能人。對于吳敏,徽宗則不讓欽宗碰他一個手指,否則,父子關(guān)系斷裂,你趙桓此后也不用再來文德殿給我趙佶問候、請安了。
待欽宗離開文德殿后,太后顯肅責(zé)怪道:“你呀就是個犟驢子脾氣,退都退下來了,還管什么朝廷大事,依臣妾看,我們桓兒他做得很好,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就要使出皇家的絕殺狠勁,否則他們就會騎在我們兒子的頭上拉尿拉屎?!?br/>
“打住,打住,他趙桓是朕和顯恭王氏所生的兒子,與你顯肅鄭氏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你一個太后管什么朝中大事,還絕殺狠勁?你知道那個姓邱的國師是個怎樣的道人嗎?他進(jìn)京當(dāng)國師爺有什么目的?萬一是沖著我們趙家的江山來的……”
“你這個死鬼就會欺負(fù)我顯肅鄭氏,都是個和知天命年紀(jì)的太上皇了,還是一個心兒地往花樓里野去,后宮的佳麗除了春蘭和喬麗,其他的女人都不在你的眼里。”
徽宗聽此,氣得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打得顯肅太后趔趔趄趄,差點(diǎn)兒倒地。
“好啊,該死的趙佶,竟敢出手打人!你以為我顯肅是好欺負(fù)的嗎?你就認(rèn)定桓兒不會認(rèn)本宮為他母親的嗎?趙桓從小就失去母親,是我顯肅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帶大,我知道你趙佶的心里一直認(rèn)為自己還很年輕,是桓兒與李綱和吳敏一起奪走了你的帝位,難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啥樣你都不清楚?桓兒他有這般膽量嗎?要不是吳敏、李綱的慫恿、蠱惑,桓兒是不會登基當(dāng)這個大宋皇帝的,可現(xiàn)在倒好,兒子替你死鬼出氣,將李綱貶謫到千里之外的重慶奉節(jié),你卻要怪罪兒子,說他的不是,還要將我顯肅百般欺負(fù),我顯肅的命怎么就會這樣的苦?”話畢,顯肅太后便傷心倒地,腦袋一沉,昏闕過去。
御醫(yī)、太監(jiān)、丫鬟連忙沖姜水、刮鼻梁、摁眉心,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得顯肅太后,尖聲喊道:“懿肅啊,懿肅,姐姐不是要故意害你的,而是受了顯恭姐姐臨死前之重托,要將桓兒立為大宋皇太子的……”隨即她的手腳顫抖,又是一陣眩暈,再次昏死過去。
心腹太監(jiān)鄧應(yīng)保細(xì)聲勸道“太上皇,別怪奴才多嘴,皇太后都成這般樣子,宮中的太醫(yī)是無法根治的,古話說得好:心病還需心藥治,解鈴還需系鈴人,這顯肅皇后她就是要您太上皇低個頭,說些好聽的話罷了,只要是她的氣消了,這文德殿不就沒事了?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更何況是對自己的皇太后?”
“好你個鄧應(yīng)保,竟敢說朕不是一個大男人?莫非你這個狗奴才,是嫌自己項(xiàng)上的人頭太重了?”
鄧應(yīng)保嚇得撲通跪地,苦苦哀求道:“太上皇,是奴才錯了,奴才就不算是個東西,要不是太上皇看得起奴才,奴才又怎能到文德殿來服侍您?”
見鄧應(yīng)保也是個可憐人,宋徽宗頓時心軟了下來,他含淚說道:“就別難過了,說句良心話,要不是李彥那廝跟錯了人,走錯了路,朕也無法把你鄧應(yīng)保弄到自己的身邊來,說良心話,李彥對朕不錯,桓兒要?dú)⒗顝r,朕卻沒有替他說過一句好聽的話?!?br/>
見徽宗掩面,暗自哭泣,鄧應(yīng)保安慰道:“別傷心了,李彥的死怪不了誰,是他自己咎由自取,非要跟蔡京這個奸賊處在一起,與禍國殃民的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等人相比較,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說,你還真會安慰人,怪不得懿肅王貴妃她生前喜歡你這個管家鄧應(yīng)保?!?br/>
“太上皇,這般話可不能夠亂說的呀,那是要出人命的,奴才的身上割下來的‘寶貝’那是經(jīng)過太醫(yī)院的劉腐醫(yī)親自檢驗(yàn)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