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本該被淘汰的人類文明淘汰,
而存活下來的,適合的生命。
去擁抱未來,擁抱高維,擁抱新生,擁抱——全新的世界文明?!?br/>
……
被外界彩燈暈染得微微泛亮的摩天輪格子里,金發(fā)的小少年正專注地望過來。
他的眼神柔和,笑容溫軟,帶著絲極為天真的純澈,整個人就像黑夜里的螢火一般發(fā)著光。
他正在伸出手,似乎等待人握上去。
蘇明安沒有動。
“具體說說吧?!彼f:“關(guān)于你的【新世界】?!?br/>
諾爾微微嘆氣,將手收了回去。
“原來我的話語還是沒能打動你嗎?”
“我比較務(wù)實?!碧K明安說:“我無所謂你的理想,只要你能給我?guī)韼椭?,我可以與你組隊。但前提是,我要知道具體的好處有哪些,以及責任與義務(wù)?!?br/>
諾爾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小圓桌。
他將圓桌從背包里拿出來,而后拿出了一堆五顏六色的積木,像是小孩子愛玩的積木。
他將一枚正方形的積木搭在了桌面上,看著他。
“首先?!敝Z爾說:“我們是當前世界上最強的兩個玩家,我們合作,肯定比單打獨斗要強很多。”
蘇明安點了點頭。
“其次。”諾爾拿出了一枚長方形的積木,搭在了正方形之上:
“我擁有【新世界】公會,雖然公會沒什么實際意義,也沒有強制義務(wù),但我的人脈關(guān)系足以讓你聯(lián)系上任何優(yōu)秀的副職業(yè)玩家。裝備、法陣、寶石、藥劑……這些你都可以第一時間獲得高性價比的交易?!?br/>
接著便是三角形的積木,諾爾將它放在了長方形之上,像一頂小小的帽子。
“第三,輿論優(yōu)勢。我們沒有聯(lián)合團那么多亂事,也沒有各個派別的利益交鋒,你可以安心下場冒險,不必擔心有人背刺。”
他收回手,望著蘇明安。
“第四,我和你,都是有著特殊身份的人。”諾爾說:“我的身份是【守望者】。對于即將開啟的世界副本,我擁有一定的預(yù)知權(quán)。”
“預(yù)知權(quán)?”
“我可以提前知道關(guān)于下一個世界副本的一些情況?!敝Z爾笑了笑,忽地伸出手,一推——
“嘩啦啦——”
積木倒塌,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像是一個真正在玩積木的孩子一樣,他笑得很開心,又將散亂的幾個圖形撿起,搭起了另外的模型。
“比如第六世界,后天十二點將要開啟的副本?!敝Z爾專心搭著積木,一邊說:“與我合作,我便能在每次副本開啟前,告訴你副本相關(guān)信息。
如果有類似防編號跟蹤之類對你有用的道具,我也會給你提供優(yōu)先選擇權(quán)?!?br/>
……很好。
聽了這么多,這第四條才是蘇明安最需要的東西。
【守望者】……是一個類似先知的身份嗎?
能在副本開始前知道副本相關(guān)的一些信息,確實是很有用的身份。怪不得諾爾過副本的態(tài)度像玩一樣,并沒有特別找信息,也能平安到達最后。
“我需要履行的義務(wù)呢?”蘇明安說。
“不多!真的不多!”諾爾突然伸出手,搭住了他的肩,而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做了一個動作。
蘇明安知道,那個是自拍的動作,可以以第三人稱角度調(diào)整視角,拍攝玩家周邊的畫面。
“咔嚓——”一聲脆響,諾爾將剛剛拍攝的照片分享給他。
畫面中,薄薄的玻璃之外,是一片黯淡的天空。
笑得陽光燦爛的諾爾和面無表情的蘇明安,合在一張長方形的截圖中,小方格自帶的彩燈罩在他們臉上,投射下一顆顆寶石般的光斑。
“如果和我合作,至少應(yīng)該發(fā)個聲明吧?我會編輯好文案,配好這張圖,你在論壇上轉(zhuǎn)發(fā)一下就可以啦!”諾爾笑著說。
“其他呢?”蘇明安問。
諾爾的笑容微微收斂了。
“其他,就只有最后一個義務(wù)?!敝Z爾說:“蘇明安,我希望你能認真聽完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詢問你一個問題?!?br/>
蘇明安點頭。
“如果到了最后,你完美通關(guān)到了最后,成為了真正的【掌權(quán)者】,超脫人類范疇的存在。”諾爾說:
“那么,到了那時,蘇明安,你心里懷著的,會是什么呢?”
……
瑪喬麗看見第一玩家走進來的第一眼,便近乎于說不出話來。
所有注視著他走進來的人,也沒有說話。
只是,不知從何地響起了一聲掌聲,像是歡迎,也像是在感謝他剛剛彈奏的那一首恢弘的開幕曲。
而隨著一聲掌聲的響起,一系列的掌聲也跟隨著響起,漸漸匯成了一片掌聲的海洋。掌聲雷動,而那沐浴著室光,西裝雪一般白,帶著親和笑容的第一玩家也走了進來,向在座的各位問好。
……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完全不像一個龍國的普通學生,而像一個愛德華那般習慣于出入這種場合的現(xiàn)代貴族。
“瑪喬麗,那就是蘇明安嗎?真令我吃驚,我還以為,他不會適應(yīng)這種場合。”旁邊的安娜眼中像冒著小星星。
“我喜歡這樣光彩萬丈的男人,雖然他還小,可是我喜歡他?!卑材刃÷晫χf著,笑容奔放熱烈。
這個熱情似火的意國女人不會掩飾她的情感,在確認了她的想法后,便直接對著瑪喬麗說了出來。
瑪喬麗也對此很意外。
她原本以為,那個一直表現(xiàn)得像一只獨狼一樣,像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第一玩家,不會來參加這種會議。
畢竟,之前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似乎愛德華那一派的人打著聯(lián)合團的旗號,在主神空間圍剿了蘇明安,要置他于死地。
按理來說,雙方應(yīng)該不可能有任何調(diào)和的可能。
而且,就算第一玩家真的來了,也可能只是拉低對他評分的一次表現(xiàn)。
畢竟在這樣的場合,許多原先在翟星上身份不高的前百玩家,已經(jīng)丑態(tài)輩出,有的人不會打西服領(lǐng)帶,有的人穿衣審美獨特,有的人走路彎腰駝背,有的人則像伊戈爾一樣混混般大喊大叫。
他們說話時,也總帶著一股怯弱,像是在老師面前低著頭的學生,像是英語口語面試官前的考生,各種用詞像是好不容易憋出來的一般,就算說了也帶著一股大碴子味。
但這個……這個走進來的龍國學生,似乎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樣。
不光是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她聽得出來,他剛剛彈奏的命運,也帶著一股震徹人心的情感。
……音樂是能表現(xiàn)出一個人的內(nèi)心的。
她相信,能彈奏出那樣曲目的人,一定是一個熱愛這個世界的人。
不過,她依然感到有些奇怪,感覺這個第一玩家,似乎和論壇上所說的有出入。
她看著她,漸漸覺得有些不對。
她漸漸感覺不到他身上那股,外人所說的光輝耀眼,也沒感受到那股“這個人一定會勝利”的穩(wěn)重感,而是明明確確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