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得極重,李令月只覺自己一邊耳朵轟轟作響,母后還說了什么她也聽不清了。
盡管心中早沒了企盼,可此時此刻,她還是覺得心寒,一時之間,竟有種萬念俱灰的無力感。
“母后您為何如此肯定這件事就是月兒所為?”
是劉瑾擋在她的身前,對她母后的一句高聲質(zhì)疑,才將她拉扯回來,使得她打起了精神。
母后為何如此篤定?若非有人……
“你讓人換掉了媛兒在宴席上用過的膳食!”鄭皇后越過劉瑾偉岸的身軀,也要用那氣恨的眼目,死死地瞪著李令月,“若非你三姐的人看見,你這一回做的,可真就天衣無縫了!”
李令月眉宇微蹙,回頭瞧了浣喜一眼,見她惶然搖頭,隨即便看向了此時一臉沉靜的三姐李靜姝。
李靜姝終于開口了。她道:“想及媛兒出事可能是中毒所致,我便讓身邊的婢子毓婷去將媛兒吃過的喝過的拿給太醫(yī)看,熟料……”
她話未說完,瞧了幾欲哭出來的浣喜一眼,便示意毓婷親自指證。
毓婷上前,言說事實道:“奴趕到宴庭,恰見六公主的近身侍婢浣喜換下了十一公主用過的膳食。并將膳食交予了劉駙馬府一名叫顧沖的醫(yī)官?!?br/> “不可能……”浣喜喃聲自語。
李令月也相信,浣喜做事一向謹(jǐn)慎小心,替換李邦媛的吃食一事,該是不能被別人“恰巧看見的”,除非有人,一早就潛伏在了暗處,等著將浣喜所作所為盡收眼底。
“先將這婢子帶回掖庭審問!還有那名醫(yī)官現(xiàn)在何處?一并扣押了!”鄭皇后當(dāng)即下令,隨后又對李令月發(fā)狠話道:“至于你,就等著你父皇處置吧!如此歹毒心腸,你父皇豈能饒你?”
“皇后娘娘冤枉啊!”浣喜急忙喊道,“是有人栽贓陷害六公主!六公主讓奴換下十一公主的膳食,正是因為怕人構(gòu)陷啊皇后娘娘……”
“拖下去!”鄭皇后聽也不想聽,急著要往憩室去看李邦媛。
“母后……”
劉瑾上前,也想為李令月分辯幾句。然而,李令月按住了他的臂彎,沖他輕搖了一下頭。
鄭皇后看過昏睡不醒的李邦媛沒多久,便叫人連夜將她帶回宮,放在身邊看治。
李靜姝也跟著回宮去了,鄭春秋自也沒有多做逗留的道理。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
李令月命令何求,“一個時辰之內(nèi),將今日接觸過十一公主喝過的那碗湯羹之人列出來,再用一個時辰審問清楚,他們有無往湯羹里放下胎藥?!?br/> 待到何求領(lǐng)命走了,她溫下聲來,對劉瑾道:“若非旁人所為,往那湯羹里下藥的,唯有她自己?!?br/> “……”劉瑾大驚失色,“虎毒不食子,更何況十一公主她……前些日子隨殿下入宮,可看得出她對腹中胎兒極為珍愛,她怎么可能給自己下下胎藥?且藥性猛烈,險些連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了……”
“若她受人蠱惑,并不知那藥藥性猛烈呢?”李令月打斷劉瑾的話,思慮著種種可能性,踱著步,陷入了好一陣死寂。
劉瑾也沉默了許久許久。許久之后,他突然道:“我去一個地方?!?br/> 說罷他便急急地走了,也不待李令月準(zhǔn)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