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位扶女郎?”
初次見面而已,這般招呼,著實使人聽不出善意。
扶萱并非喜愛與人相交的熱絡(luò)性子,尤其在進(jìn)了建康城,見識過各家高高在上的貴女郎的“本事”之后,對陌生人的警惕更是自然而然高了幾分。
對方打量她的眼神,與其說是肆無忌憚,更不如說是隱隱透著敵意。
扶萱心下不解,面上卻也是維持著禮數(shù),說道:“我是扶萱,這位女郎如何稱呼?”
她話落,對方尚未回答,余渺渺便頗有些不嫌事大地插話道:“堂姐,是她啊,便是被與你相看過的謝六郎退了親的那位扶女郎嘛?!?br/>
一句話雖短,卻立時點出了二人之間的要害——謝六郎。
一位被他退了親,一位與他相看過。
這相看過的,成與不成是兩說??蛇@被退了親的,卻是肯定成不了了。
立時,來不及思考堂妹的意思,余婧妍便覺得自個勝人一籌似的,微抬下巴,朝扶萱道:“久仰大名?!?br/>
目中有些傲然,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女郎扶萱不識,但她識得她身旁這位,王艾的好友,見她就不對付的余渺渺。
既是余冰之女余渺渺的堂姐,那這位縣主,便是余家大房亦或二房的女郎。
按她之前在建康城參宴的經(jīng)驗看來,只能是余家二房余翼之女。
扶萱心有奇怪,余家官位最高的乃是大房余良,其下子女未有封號,偏這位侄女封了縣主,也不知封地在何方。
這廂,她還在兀自想著人家的身份,那頭,余渺渺便再次挑起事端來了。
只聽她幾分意味深長地朝扶萱道:“方才看扶女郎與謝六郎在假山那頭隱蔽處相會,莫不是退了親,還要使些手段,求前未婚夫?qū)ψ詡€那貪污受賄的父親徇私枉法罷?”
聽得污蔑阿父的話,與謝湛怎樣的話扶萱已然顧不上,她抓著心中最在意的點,反駁道:“我阿父之案尚在調(diào)查之中,尚未定罪,何時就成了貪污受賄之人?余四女郎說話前還請動動腦子?!?br/>
余渺渺輕蔑一笑,再道:“哦。那與人私會,是為旁的事咯?”
余渺渺話畢,余婧妍便皺起了眉,以一種藐視人的神態(tài)看向扶萱。
張瑤未想到,今日在自家中,又見到扶萱被人針對,她心疼地看了眼扶萱,朝余渺渺維護(hù)扶萱道:“余四女郎怎可這般信口雌黃,毀人清譽?‘私會’豈是可隨便說的!”
“私會”二字接連幾次傳入耳朵,扶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方才自個與謝湛談話,竟是有人在旁處偷聽窺探。
她迅速回想了一番二人你來我往的言語,確定未有任何不妥之處后,大大方方地回余渺渺道:“不過是因與謝六郎舊識,今日同參加一個宴,恰巧碰上,說了幾句話而已。怎到了余四女郎口中,倒成了‘私會’?”
往前與謝湛有婚約,她被人諷,現(xiàn)下沒了婚約,還是這般倒霉,又被人刺。
再想及那人多次借故輕薄于她,扶萱更是想與“謝湛”兩字立時劃分出個楚河漢界。
是以,她朝余渺渺講完話后,立刻朝余婧妍祝福道:“謝六郎既然已與余縣主相看,我自然是祝你們二人早日兩情相悅、共結(jié)連理?!?br/>
她話落,幾人便突地聽到一聲輕笑,而后是郎君譏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