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葵盯著這位年輕人。
他明明是那么的年輕,瞬間帶給她的壓力卻令她調(diào)動全部的精氣神應(yīng)對。
甚至她不敢主動進攻。
極其怕陳禪藏好了后手,擅自進攻會露出破綻導(dǎo)致他搶占先機,功敗垂成。
正像陳禪剛才所言,一身得來不易的道行灰飛煙滅。
陳禪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她的長劍。
長劍有一種滄桑古樸的意境,絕非近百年煉制的兵器,倒像流傳了許久的歲月,一代代狐族高手所用,這一代傳承至傅紅葵的手里。
“劍,是好劍?!?br/> 陳禪輕輕開口。
既然找到了對待人間抱有惡意的氣息正主。
剩下的事簡單多了。
單純從接觸傅紅葵到眼下,她并沒有任何傷人的舉動。
會所內(nèi),但凡她想害人,使用的類似定身術(shù)的法術(shù)足夠短短幾個呼吸間弄死十幾個人了。
傅紅葵僅僅證明自己的力量。
或者說,在給孫傳陽打氣,今后再舉辦聚會,孫傳陽在名流圈的影響力更大!
簡而言之,為了錢。
當(dāng)然,順便再恐嚇下孔奚,讓他知難而退,亦或大打一場,使得孔家明白自己不是好惹的,她會在山城乃至蜀地過得更舒服。
連孔家都在傅紅葵手里吃了虧,試問還有誰再敢招惹她?!
這只極其罕見的九尾狐在心里把算盤打的響,萬萬沒想到陳禪才是孔家的靠山。
叫孔奚到會所,也僅僅為了演一場戲。
令她主動現(xiàn)身的好戲!
她而今是這般想的。
可惜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陳禪一邊是引她出來,一邊則是好久沒有經(jīng)歷互相找靠山的戲碼了。
孔奚是孔家的頂梁柱之一,不是唯一的頂梁柱,在孔家山莊見到的所有主心骨中,就屬孔奚入得陳禪的法眼。
另有給孔奚的身份再加砝碼的意思。
孔家的先生私下叫孔奚幫忙,某種意義上,也是先生認可孔奚,被其他主心骨得知了,今后會多讓給孔奚一些資源以及權(quán)力。
孔奚聰明,他到了之后恍然大悟,心中對陳禪無比感激。
……
“當(dāng)然是好劍,傳說是一位前輩生前所用的仙劍?!?br/> “仙劍蒙塵,靈氣大面積復(fù)蘇方得重新現(xiàn)世?!?br/> “陳先生,不知以此劍斬殺你,算不算是對你的尊敬!”
傅紅葵口齒厲害。
比劍還鋒利。
陳禪頓時失笑。
“仙劍?”
“傅姑娘,你手中的劍倘若真為仙劍,恐怕率先斬殺的人,不是陳某,而是你?!?br/> “仙劍有靈,即便你為舉世罕見的九尾妖狐,而今的道行,不配持有仙劍!”
說罷。
傅紅葵吞咽了一口口水。
九尾狐!
陳禪是第一位道出她真實身份的修行者!
難怪見到她后,他會說自己還未很好的控制力量。
原來他是清楚自己進化至九尾狐未久!
陳禪是誰?!
在修行界有多高的地位?
種種疑問頃刻填滿這只小九尾狐的心扉。
思緒流傳。
竟使得她剎那作出決斷。
松開手。
長劍載沉載浮。
直指陳禪的咽喉。
她后退一步,雙手掐訣。
風(fēng)雪召來!
圍繞兩人旋轉(zhuǎn)不停。
風(fēng)似刀。
雪如鏢。
陳禪的衣物很快被割裂數(shù)十個口子。
傅紅葵的實力,他明了了。
比之泉城的瓷人器靈更勝一籌!
畢竟九尾狐啊,絕對無法輕視。
“陳先生怎會知曉我的身份?”
傅紅葵的雙目瞳孔,已經(jīng)換了顏色。
比雪更白。
陳禪同時掐訣,踏前一步。
“本來不知,在山城感覺到對人間有一股極大的惡意氣息后,查找至此,方才明白,藏身在繁華娛樂會所的原來是位人間罕見的九尾狐?!?br/> “多少年了,將近四五百年,我只遇見了你一只九尾!”
傅紅葵劍訣已成。
遲遲未出劍。
“將近四五百年?陳先生活了四五百年?”
陳禪看著這只仿佛遇上天敵毛發(fā)皆豎的小九尾狐,笑道:“可以這么說吧?!?br/> “我不信,靈氣復(fù)蘇才百年之久,要說藏在名山大川想盡一切辦法延續(xù)壽命的精怪,我相信有極少數(shù)活了四、五百年,但是,人?怎會能在這種末法時代活上四、五百年歲月!”
“孔樺,孔老爺子趕上靈氣復(fù)蘇,那般道行才活了一百多年,你比他活的更久?騙人!”
陳禪又靠近她一步。
似乎他帶給傅紅葵極大的壓力,隨著他踱步向前,她不自覺的后退。
陳禪揮了揮手:“這種問題只是小問題,信與不信全在傅姑娘的一廂情愿。”
“說回正題,陳某能不能問一問傅姑娘,為什么對人間抱有那么大的惡意,恨不得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傅紅葵霎時滿臉恨意。
身體在微微顫抖。
憤怒、恐懼、怨懟種種負面情緒雜糅在一塊。
“呵呵,我為什么對人間抱有惡意?!”
“陳先生說錯了,我對人間沒有惡意,只對你們?nèi)俗逵袗阂?,不僅惡意更有滔天恨意!”
傅紅葵再不猶豫,甫一說完,手中已恰完的劍訣立刻釋放。
長劍引動環(huán)繞二人的風(fēng)雪。
成一柄十米之巨的大劍。
當(dāng)頭斬向陳禪。
陳禪嘆了口氣。
還是得打啊。
不打不行。
不打,傅紅葵聽不進他講道理!
牽風(fēng)訣瞬間掐完。
能令陳禪掐訣才釋放的法術(shù)。
威力自然強到可怕。
天上云層被攪動。
四面八方皆是呼嘯而過的狂風(fēng)。
在陳禪的近前,眨眼立了一堵極度壓縮的風(fēng)墻。
將斬下的風(fēng)雪巨劍攔住。
風(fēng)墻巍峨屹立。
仿佛如一座頂天立地的高山。
透過風(fēng)墻,看著傅紅葵震驚的表情。
體內(nèi)真氣快速流逝。
陳禪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只能支撐一個牽風(fēng)訣。
得要速戰(zhàn)速決。
而且還不能殺了傅紅葵。
她雖然對人間抱有惡意,但并未作出真正的壞事!
牽風(fēng)訣的可怕之處在于一個“牽”字。
放在遙遠的古代,牽風(fēng)訣一樣能與那些名滿天下的術(shù)法相抗。
盡管它是陳禪于東海海波之上,偶然所悟。
右手五指半握。
仿佛抓住了一條風(fēng)脈。
陳禪吸了口氣。
低喝一聲。
大步跨向傅紅葵。
那堵風(fēng)墻消散。
并未散去的風(fēng)雪巨劍繼續(xù)斬下。
此刻。
陳禪的腦袋頂上便是風(fēng)雪巨劍的劍刃。
“的確是把好劍?!?br/> 他呢喃道。
右手五指全握,側(cè)身牽動好似無處不在的風(fēng)勢。
風(fēng)勢攜擎天巨力,猶如生生鞭開了一道天塹!
風(fēng)雪巨劍頃刻之間碎裂無數(shù)。
雪花飛的滿地都是。
清亮長劍倒旋至傅紅葵的手中。
她馬上拉開與陳禪十?dāng)?shù)米的間距。
狠下心,咬牙再掐訣。
身后九條狐尾不再隱藏,游弋于空中。
再然后,九條白狐出現(xiàn)。
與持劍的傅紅葵,一起沖向好像正拖拽恐怖風(fēng)眼的陳禪。
“有點麻煩?!?br/> 陳禪瞇了瞇眼。
打下去,以他現(xiàn)在的真氣很難控制牽風(fēng)訣,萬一不小心殺了她,人間可就沒了一只九尾狐啊。
遙遠的年代九尾狐一族和人族親近。
陳禪實在不愿輕易打殺了傅紅葵,斷了九尾狐的一條血脈。
何況,傅紅葵沒有喪心病狂的危害人間,只是心存惡意而已。
“罷了,讓你吃點苦頭吧。”
這只年輕的九尾狐,怎能跟陳禪對抗。
并且陳禪使用的術(shù)法還是牽風(fēng)訣。
眼見兩只白狐跑的飛快,一頭撞進風(fēng)勢之中。
陳禪側(cè)身,雙手向后。
不只是在拖拽一個恐怖風(fēng)眼了。
而是雙手拉著天地間神格最高的風(fēng)神!
單單一個動作。
那兩只白狐馬上被風(fēng)切成靈氣。
……
當(dāng)?shù)毓纹鹆丝耧L(fēng)。
位于中心的繁華娛樂會所,更是被風(fēng)吹的窗戶全碎,閃耀奪目霓虹的廣告牌直接讓風(fēng)給橫腰吹斷。
開車回孔家山莊的孔奚,搖下車窗。
馬上便有狂風(fēng)往里鉆。
探頭回望會所。
孔奚現(xiàn)在五味雜陳。
不知道先生眼下的處境。
他很是擔(dān)憂。
傅紅葵不好對付。
孔奚非常清楚??!
“爺爺,那位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人究竟是誰???”
開車的孔家晚輩低聲詢問。
話語被鉆進車里的風(fēng)給吹的微不可聽。
孔奚搖上車窗。
“可記得來時我與你們說了什么嗎?”
“回爺爺?shù)脑?,您說用心去看,一句話也不必說?!?br/> “那就是了,你們用心看了嗎?”
“看了,還站在各種角度上,思索他說的每一句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