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著乾坤袋里的十顆元丹,林溪盤算了下,這個月要是能收下二十顆,她就能去北境玩兒一趟。
在林溪所待的地府,所有物品消耗都以元丹計算。
物品越貴,需要的元丹就越多,而不同的元丹都凝聚著相同的天地元氣,是煉化靈器的必需品。
也正因為這樣,林溪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能夠拿得出上的靈器。
當然了,像重生茶館這種現在沒落的望族,家里肯定是有上古靈器存著的。
但因為林溪法力也就是半桶水,說強差了點,說弱倒也不至于,所以林溪一直沒好意思找家里拿上古靈器傍身。
要知道靈器驅動都得靠靈力,別到時候她拿出來顯擺,結果還沒怎么動,先把自己累個夠嗆,那才丟人呢。
就是這么一個半混子的想法,讓林溪對于多存點重生元丹好煉化靈器這件事,一直沒放在心上,畢竟她也沒想上過三界靈力榜。
就逍遙自在地坐她的老板娘,就是美哉樂哉。
可林溪樂在其中的悠閑日子再一次被打破了,那是她好幾天沒接單子了,正巧出去其他店子里轉悠轉悠,沒事和那些當家掌權的聊聊天,也好知道大家現在收元丹的標準。
聊得正開心呢,手里還捧著一手瓜子,嘴里哼著一首小歌,晃晃悠悠回到了茶館。
結果沒看見小巴在門口,“小巴?你又跑哪兒去了?”
以為小巴貪玩跑到里邊去了,林溪沒當回事,往嘴里丟了一把剝好的瓜子仁,再低頭的時候,對上一雙殺傷性十足的眼神,連下咽都沒來得及,只顧得上轉頭跑。
動作卻戛然而止,有些不太確定地轉回頭來,果然看見了被踩在腳下的小巴。
“我去!”
把手里瓜子扔開去,林溪一步就躥到了端正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前,“松腳!”
那人卻渾然沒聽到一樣,只是緩緩抬了下眼瞼,帶著睥睨眾生一樣的打量,看得林溪氣勢就弱了一大半。
“我…我是說,要善待生靈嘛?!?br/>
“跟我上月老廟?!?br/>
要知道泠淵的本質屬性是驢,林溪早就不和他繞圈圈了。
“上上上,你讓我上哪兒都行,先把腳抬開?!?br/>
蹲下來把那黑靴子給推開,對著小巴心疼得不得了。
小巴從小就陪著她,盡管嘴巴欠了些,但有危險都是沖在前邊,她對小巴也就是動動嘴皮子,從來沒打過,更沒讓小巴干過重活,誰知道這泠淵,仗著自己靈力高強,一來就拿小巴威脅人,還踩在小巴身上!
不情愿地先讓小巴進小屋里休息,跟著泠淵就上了九重天的月老廟。
月老估計早就收到消息了,佝僂著背在那兒等著,見著泠淵別提有多恭敬了。
“二位可想好了,要斷姻緣啊?”
月老廟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凡人的民政局,不過是不是凡人自己來牽姻緣線,而是月老牽。
當然了,也有對月老牽的姻緣不滿意的,當然也能斷,可這斷姻緣要受的苦可就不是一點兩點了。
林溪是真覺得今年犯太歲,冷不丁冒出個戰(zhàn)神找她還債,她還債也就算了,現在還牽扯上了姻緣,還得多受一次苦。
為了不讓月老多問,林溪簡潔明了地說,“斷,斷的越干凈越徹底越好,最好是再沒有能夠連起來的可能?!?br/>
月老雖然對林溪不太熟悉,但也知道他是林老的孫女,因此對林溪也算客氣。
聽了林溪的話,再看了眼泠淵,見泠淵沒什么意見,就從屋里頭拿出了一根桃花枝。
“二位本是有緣人,俗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但如今二位卻要放棄這姻緣,實在可惜?!?br/>
月老向來是勸和不勸離,好幾對神仙眷侶都是被他勸好的。
但月老顯然沒搞清楚對象,她和上神兩個人壓根就沒半點能和情愫掛的上邊的東西。
這就好比你走在路上,碰見了一個陌生人,來了個算命的,說你倆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你就愿意和那人結婚了?
反正林溪是不樂意,心有所屬的泠淵更是不樂意了。
強扭的瓜不甜,就算這瓜是天命之瓜,不甜就是不甜。
桃花枝在二人中間一劃,帶起一股好聞的香氣,月老嘴里念念有詞,大約是在說著什么法術。
整個儀式的時間不長,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林溪之前聽聞過好多都說,這斷姻緣線無異于抽筋剝骨疼得很,怎么月老說好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看泠淵也是有些困惑,月老這才解釋說,因為泠淵的靈力高強,因此才沒什么感覺。
既然月老都這么說了,林溪不用吃苦自然高興,和泠淵揮了手就要跑,不出意外地被拎著后衣領出了月老廟。
月老在后邊兒瞧著,覺得這一對璧人,若能成也不失為天庭的一段佳話。
“怎么樣,我孫女是不是也配得上這上神。”
就見屏風后邊出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子,兩眼一瞇,很是慈祥地看著走遠的兩人。
而月老顯然和來人是老相識了,先是嘆了口氣,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這事,若是被上神知曉,我這月老的位置怕是都保不了。”
來人卻氣定神閑,絲毫沒覺得剛才交代月老做的事有什么不妥的,拍了拍月老的肩膀,叫他不要心焦。
“若這事被戳破了,你只管供出我來便是?!?br/>
“你是當了個甩手掌柜,什么也不怕,我這月老廟沒了人可怎么辦?”
“你呀,就是思慮太重,瞧你這頭發(fā)、胡子白的?!?br/>
月老知道眼前這老頭是個講不通理的老頑童,只能嘆了口氣,祈禱上神不會有朝一日發(fā)現這事,再找到他頭上來算賬。
月老的賬倒是沒那么快能算,可林溪的賬在泠淵這兒可是債臺高筑了。
“你自己同我簽的契約,難不成不打算管了?”
出口就是契約的事,林溪也能聽出來,泠淵這是生氣了。
可當初那契約分明就是泠淵自己使伎倆騙林溪簽下的,她就算不想管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是沒錯,但要是違約,林溪的好日子可就真到頭了。
所以林溪心里憋著一肚子火,可因為想到違約的后果,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
“怎么能呢,祖宗有言,言必行,行必果,我們做生意的,可不敢不講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