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嬸嬸,”溫小筠一面提著鞋一面懇求似的望著鄞氏夫婦,“竹筠自小就跟著父親一起推斷案件,從小到大的愿望就是當上父親那樣洗怨禁暴的好推官。更何況如今溫家遭蒙大難,若想為溫家昭雪,為父母報仇,竹筠就要早日成長起來。早一日起步,就早一日能跨進官場,找到那些能調(diào)動錦衣衛(wèi)加害竹筠父母的權貴,找到他們的罪證,尋得機會告御狀,為溫家翻案!”
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以自持,最后竟然跪到了鄞乾化跟前,淚眼蒙蒙的鄭重俯首,“別的事,竹筠半點不敢貪心求叔父嬸嬸,只這一條,還請叔父嬸嬸應允。來日竹筠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償報兩位長輩的恩情?!?br/> 這一跪,叫皇甫漣漪的眼淚登時就淌了下來。
她這個外甥多要強,多自尊,多自傲,她最知道。
頂著鳳鳴朝第一少年天才的頭銜,溫竹筠不僅有傲骨,更有俾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凌人傲氣,別說給旁人跪下,就是說句軟化的時候都沒有。
如今家族遭受滅頂之災,他便連最后的矜持都沒有了,卑微跪地苦苦哀求。
這等場面,叫她這個小姨如何忍心看下。
“筠兒,快起來,”她急急上前攙起溫竹筠,“你的心小姨都明白···”
門外的鄞諾看到自己那比男人還剛強的母親對著溫竹筠就溫柔得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心中五味雜陳。
他長這么大,就沒看過母親有過落淚的時候,心中對溫竹筠的惱恨便又深了一層。
他沒好氣的說道,“母親,這小子可是在錦衣衛(wèi)那掛了號的罪犯,您這樣堂而皇之的把他安排進衙門不是要給咱們家招禍嗎?昨晚是運氣,才叫兒子把他們?nèi)忌鋾?,藥效也就三五個時辰。他們要是醒了,肯定得大肆搜捕溫竹筠,您讓他進衙門,就是親手把肉包子送到狗嘴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