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沒上竹籃,賈璉派了十人隊接他,本想是兩人護(hù)送,剩下的八騎讓給王善保等人,沒想到寶玉推脫懶得執(zhí)韁,多了一匹馬來,變成三人護(hù)送。
寶玉與襲人共乘一匹,他沒讓爺們摟著的愛好。
【軟玉溫香在懷中……】驀的,寶玉想起這么一句話來,直想拍自己的腦袋。人家是軟玉溫香,他呢,是被軟玉溫香摟著,跟個小毛孩似的,哪有那種風(fēng)流的味道?
沒辦法,馬匹,他不會騎。
寶玉把腦袋擱在襲人瘦削的肩膀上,道路顛簸,讓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在襲人肩膀上點動,索性往襲人懷里塞了塞,露出半個眼睛來,看王善保等人爽朗的身姿。
晴雯和麝月的更好看,巾幗英雄那般。
【要學(xué)會騎馬了,秀才大考有君子六藝,其中騎馬、射箭兩條真是難為了我。不過也好,這兩件事,在二十一世紀(jì)就羨慕了。】
他闔上眼睛,要睡著。
一夜沒睡,乏得很。
有雀金裘擋風(fēng),寶玉只覺得溫暖舒坦,恨不得睡上幾個時辰才好,可惜石頭山距離城墻不遠(yuǎn),沒過多久,戰(zhàn)馬吁的一聲停下。
那邊王善保跳下馬,單膝在襲人騎乘的馬匹那跪下,李貴是寶玉的奶兄,不用當(dāng)踏板,只是幫著扶他。寶玉用腳懸空蹬了兩次,笑罵王善保,把人罵起來了,這才跳著下去。
他燃燒了才氣,不然以小寶玉的身子骨,要崴腳。
石頭山位于城北不足一里處,不高,也不大,自然沒有雄偉壯麗之處,山上到處堆著形狀各異,但都平凡無奇的石頭,長著樹木,同樣是歪八七扭不漂亮,也不能做棟梁之材的那種,怪不得被人遺忘。
寶玉想了想,把茗煙支出去傳話,這邊四處看了看,就見災(zāi)民們蹣跚走來。
寒風(fēng)刺骨,災(zāi)民們都縮著膀子。
寶玉讓他們多活動,盡管暖和身子,只說濃粥管夠,引起一陣歡呼。他把災(zāi)民分類,又安排活計,等茗煙領(lǐng)著賈璉手下的將士帶了工具來,立馬就要開整。
衣食住行,可以缺衣,也可以不走路,但是住,這個必須要有。
寶玉找了土壤松散的地方,讓災(zāi)民中比較壯碩的漢子挖開土層,身材稍次點的,就去砍伐樹木,把比較硬直的樹干剔出來,當(dāng)作橋架,防止土壤坍塌。一旦挖好一個三米方圓的窯洞,立刻讓老弱婦孺住進(jìn)去,洞口燒起篝火,一是取暖,二是熬粥。
有士兵不斷帶來糧食,為的就是這個。
得到賑濟(jì)的災(zāi)民越來越多,干活的也越老越多,這是個良性循環(huán)。寶玉算了算,只是一個上午,窯洞就挖了六百多個,足夠兩千人取暖。他又仔細(xì)囑咐了兩句,在襲人、晴雯的催促乃至要動手的情況下往回走。
忙了一宿加上午,他有點受不住。
哆嗦著,想犯困,也打寒顫,干脆燃燒才氣,化作浩然正氣把身子骨護(hù)住了。災(zāi)民們本就感激他活命之恩,見他一身熾白大光,丟了活計就要跪下,寶玉想攔,手腕被人拿住,沒能抬手。
“讓他們跪,讓他們謝,寶二爺,這點您可沒我看得通透。”
寶玉偏頭一看,挨著腦袋邊上的一張如玉的臉,差點讓他窒息。
好美。
他知道白南煙是個美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可沒想到,這湊近了看,竟是這般美麗無雙。白南煙裹著一身白色紗衣,外面攏了好似狐貍毛皮做的大麾,也是雪白,玉石一般溫潤的臉上看不見一絲毫毛,仿佛就是玉做的,精雕細(xì)琢。
白南煙見他呆愣的眼神,啐他一口,罵道:“好個寶二爺,原來也是個登徒子!”
寶玉連忙后退,襲人和麝月一邊一個把他扶住了,就見晴雯上去一步,卡起柳條一般的小蠻腰,豎起眼睛罵道:“明明是你跑來抓我家爺?shù)氖?,憑什么說是登徒子?”
白南煙妙目流轉(zhuǎn),在襲人、麝月的俏臉上一晃,再掃了晴雯一眼,噗嗤笑出聲來,“好好好,是我的錯。寶二爺身邊都是美人坯子,哪里會來做我的裙下之臣?”
她打趣一回,接著道:“我是欠寶二爺您吶,欠您1000兩銀子賑濟(jì)災(zāi)民,這不,召集了樓里的姐妹們,外面也雇了百十個匠人,幫著挖窯呢。別怪我沒買糧食,我可沒您的本事,要把糧商給嚇?biāo)廊?。?br/> 寶玉往她指的地方一看,見有近百個窯洞并列,不管是造型還是實用性,明顯比災(zāi)民們自己挖的強(qiáng)了不少,只是有點納悶,為什么里面沒讓住人?
白南煙哼道:“男人們都在干活,等干完了,他們?nèi)プ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