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煙一下子捏碎了茶盞,臉色蒼白道:“你還知道我是青埂峰的六姑娘?”
“這六姑娘七姑娘八姑娘的,哪怕大姑娘也沒什么說頭……”
寧嬤嬤鄙夷道:“怎么說你也是白狐娘娘的種,我該給你一個面子,就當今天沒來過,可惜我們姐妹欠了林家一個人情,這賈寶玉,是必須帶走的了!
“咱們青埂峰的事情,青埂峰文院的事情沒人敢說,也就秀才大考后,貢院夫子才能提個醒兒。修竹扣了賈寶玉的帖子,我該很輕松就帶人走,偏偏你礙了事
今個的,
說什么也要給你個教訓呢!
寧嬤嬤自顧自的說著話,根本沒把白南煙看在眼里,更沒把寶玉看在眼里。
襲人帶著白石頭往這跑,眼看白石頭要撲過來,寶玉把手一擺,讓襲人拉住了白石頭。
寧嬤嬤平白從河水里出現(xiàn),一身妖媚氣息也滿滿的都是危險的味道。寶玉覺得這個寧嬤嬤,起碼也是個舉人級別的強者。
果不其然,寧嬤嬤抬起眼瞼,背后陡然蕩起三條雪白蓬松的尾巴。
三尾白狐,按照青埂峰白狐的實力劃分,是老妖級別的強者。
白南煙用歉意的眼神看寶玉,她想幫忙,沒想到激怒了寧嬤嬤,怕是寶玉也要跟著遭殃。
“你是嬤嬤,我只是個不遭人待見的姑娘,寧嬤嬤,您想怎么處置我,那就怎么處置吧,不要讓寶玉進了青埂峰文院,還要遭人迫害!
寧嬤嬤停了一下,嘴角差點扯到眼角,露出白森森的兩排利齒,陰森道:“劉姑娘,你怎么突然的對男人好起來了?”
“白狐娘娘說過,要是姑娘們被男人折服了,可是要抽筋扒皮的,我看你只是對賈寶玉有點好感,也就不抽你的筋,不扒你的皮,只要……
斷了你一條尾巴就好!
聞言,白南煙僵硬在原地。
斷尾?
要斷了她一條尾巴?
這是要她的命!
白狐的尾巴代表著修為,但不是說斷了尾巴,就只是折損修為了。
她有三條尾巴,是老妖實力。但是,要是被斬斷一條尾巴,她一輩子都只能是大妖實力了,永遠不能晉升!
“你找死!”
白南煙渾身冒起雪白的煙霧,蓬松了七八丈方圓。
煙霧散去,原地是一個更加嫵媚的女子。
身后三條雪白狐尾,手指更加修長,指甲如同玉石般潤亮,而又彷如箭矢般鋒銳。
白南煙的發(fā)髻中鉆出兩個毛茸茸的耳朵,比白石頭的耳朵尖了些,毛絨絨的,是狐耳,臉上有三道粉色花紋,擁蹙著額頭一朵明紫色的曼陀羅花卉紋飾,讓本就動搖人心神的美麗臉龐,更顯不似人間能有!
寧嬤嬤任由白南煙擺好架勢,譏笑道:“你只凝聚了四滴白狐精血,是四血老妖,也想和我對抗?”
嘴角陰笑,變成一只雪白的大狐,三條七八丈長的尾巴半空照耀,爪牙鋒利,閃爍駭人的寒光。
寶玉的眼睛瞇起來,任由李貴抓著他跳出小院。
老妖級別的戰(zhàn)斗,他沒本事插手。
莊子里的幾個老妖接連趕來,其中有的渾身妖氣震顫十余丈方圓,看氣勢,比寧嬤嬤還要強悍幾分。
但是沒等這些老妖靠近,王善保就聽寶玉的吩咐,讓他們?nèi)茧x開,不能插手,甚至不讓靠近。甚至,他們連庭院里戰(zhàn)斗的是誰,都沒能看到。
白南煙聽見外面的動靜,美到動人心魄的臉,兀然多了幾分失落、難過……
寧嬤嬤呲起牙齒,獰笑道:“劉姑娘,男人最是負心……
你要幫他,可他……
沒膽子幫你!”
白南煙挑起嘴角,突然多了神采,笑道:“我和賈寶玉,本來就是泛泛之交!
…
寶玉讓李貴摻著他站在墻頭,撇撇嘴,沒吭聲。
青埂峰白狐,那可是能以一己之力跟整個大周掰腕子的厲害人物,寧嬤嬤是青埂峰的代言人,也是青埂峰的臉面,他不可能讓莊子里的老妖動手。
這些莊子里的老妖,跟王善保不一樣。
都不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心腹。讓這些老妖動手,寧嬤嬤亮出身份,指不定是要幫誰呢。
白南煙也想到這一遭,仍然對寶玉遞過來一個鄙視的眼神。
寶玉翻個白眼,還是不吭聲。
“混賬東西,早知道男人靠不住,要不是為了小石頭開心……”
白南煙恨恨的說著,突然一聲清嘯,化作流光穿透了寧嬤嬤的身子。
可惜,只穿透了寧嬤嬤的幻影。
寧嬤嬤踩著河水奔跑,更多的妖氣集結(jié)天地間的靈氣,化作雪白的妖霧騰騰,讓得身子出現(xiàn)了許多個。
一時間,仿佛十幾只白狐圍毆白南煙。
妖氣如同刀片般劃破長空,斬斷了庭院曲橋,崩碎了華美屋舍,就連堅固的院墻,都被妖氣的余波斬出恐怖的豁口。白南煙渾身飆出紫色妖異的血,竟然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
李貴扯著寶玉翻下墻頭,靠在圍墻的后面,呼呼的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