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到的時候挨著傍晚,王善保沒能蓋出像樣的木屋,但是山洞點了篝火,也是不錯的居所。
王善保打了野兔,襲人挖了山珍來,混在打磨出的石鍋里熬煮,濃郁的香味,勾起了寶玉的饞蟲。
“多熬煮一會,把香氣都煮出來,還有,再弄點吃的?!?br/> 寶玉摸摸肚子,仔細吩咐了幾句。
襲人笑道:“爺,這些已經夠了,都是給您吃的,我和王善保吃些帶來的干糧就好。”
“那怎么行?咱們國公府出來的,到哪都得享受生活?!?br/> 寶玉在山洞的里面坐了,掏出碎花軟黃玉四方硯,一邊看著,一邊說道:“王善保,你去多弄點野味回來,走遠點沒關系,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可是……”
“怕什么?這里可是青廬山文院的地界?!?br/> 王善保想了想,覺得寶玉說的沒錯,就起身出了洞口。
倒是襲人,明眸善睞的眼睛閃了一閃,走過去給寶玉披上了白色大麾。
開春的山洞猶顯陰冷,就好像寶玉不舍得他們吃些糙食一樣,襲人也不舍得讓寶玉受涼。
篝火映著潮濕的山壁,旁邊有暖心的人兒伺候,讓這山洞都顯得舒坦了些,寶玉靠著襲人的肩膀半躺著,把個碎花軟黃玉四方硯把玩了許久,還是在指尖聚集才氣,輕輕點了上去。
硯臺底部的墨跡凸起,兩個小君子顯了出來,白色長袍的那個抓起寶玉的手指,把聚集的才氣啃了一口,嫌棄的丟在一邊。
灰色袍子的小君子就安穩(wěn)許多,靜靜的看著寶玉。
“還嫌棄起我的才氣了?這可是百丈文山的才氣。”寶玉笑著說道。
襲人早就知道百丈文山的事情,代著寶玉得意的挑起柳葉般的細眉,而且襲人很不開心的發(fā)現(xiàn)——
那個白袍的小君子,居然還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不知好歹!”
襲人總是向著寶玉。
寶玉搖頭笑道:“小君子喜歡吃的是才氣靈泉,我這點才氣,別說煊赫一方的,十城共舉的,就算跟名動級別的才氣靈泉比都差了許多,小家伙嫌棄,那也是正常。”
一邊跟襲人解釋著,寶玉把目光和灰袍的小君子對視,欣慰道:“可是硯臺孕育的小君子如此安穩(wěn),倒是讓我覺得很開心了?!?br/> “嗯,這個小君子的性子是好,都不太動彈,看起來像個有修養(yǎng)的文人一樣?!?br/> “可不是嗎?”
寶玉吃吃的笑。
突然,抬起手指點了灰袍小君子的額頭,笑問道:“你說是不是呢?
林,
修,
竹……”
聽到寶玉的稱呼,灰袍小君子微微笑了,又輕輕搖頭。
“你不會說話?難道我猜錯了?”
灰袍小君子還是搖頭,精致的嘴角挑起笑容,看到寶玉疑惑的樣子,好像有點開心了。
寶玉拉下了臉,道:“好吧,不管你是不是林修竹,看你這神情、態(tài)度,那也是個有本事的,放心吧,才氣靈泉管夠,靈動的,煊赫的,十城共舉的,哪怕是名揚四海的才氣靈泉我也可以給你吃了。”
白袍小君子興奮的蹦跳起來,而那個灰色長袍的小君子,只是偏了偏小腦袋,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寶玉。
“你問我為什么?”
寶玉噗嗤笑了出來,道:“哪有什么為什么啊,文人對小君子好,那是寫詩作詞順便的,可你們小君子,不是對我有大用嗎?”
灰色長袍的小君子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是疑惑的看寶玉。
寶玉赧然,偏開臉道:“好吧,因為我覺得你就是林修竹,你……”
“該死,納悶了,明明差點讓你坑了,但是你用性命來祭奠自己的良心,怎么也對你起不了惡感。你不承認沒關系,以后,叫你無名好了。”
“啊,啊,”
灰袍小君子張開嘴,發(fā)出兩個難以辨認的音節(jié),懊惱的點點頭,沉進了硯臺底部的墨跡里。
…
寶玉把硯臺塞回袖口,內觀文山。
不到一天的時間,不能讓才氣恢復過來,但是火焰稀薄了,反而能讓寶玉徹底的看清這巍峨的百丈文山。
只見文山是由無數(shù)的半人高的紙張鑄就而成,雖然材質是紙,但是那光澤、亮度,乍看起來,就要比鋼鐵利刃還要堅硬。
才氣燃燒的火焰裹納整座文山,不斷的灼燒、軟化紙張,讓山體融化,變成更加凝聚,也更加澎湃的才氣。
而每融化一絲,寶玉都能感覺到,這百丈的文山,就更加堅硬一分。
【想要成就舉人文位,就要把百丈的文山煉成小兒拳頭大小的文膽……】
雙眼丈量而過,寶玉差點倒噴一口老血。
這距離點燃文山有好幾天的,百丈文山還是百丈,好像一點都沒有融化一樣,這要成為舉人,得花費多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