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夢倒被夜疏城的激烈反應(yīng)給驚著了,一震,登時止住了哭泣,雙臂一松,離開了夜疏城的懷抱,坐直了身子,一個轉(zhuǎn)眸,待的瞅見了夜疏城的血手,神色一滯,即兒,大驚失色,驚呼起來:“夜大哥,你的手怎么啦!”
夜疏城這時才發(fā)覺自己的手流血了,愣了一下,淡然一笑,道:“沒事。只是被瓷片割破了皮,不礙事,不礙事!”暗使神通,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轉(zhuǎn)瞬,傷口消失了,那些血漬也立馬凝固成灰,手臂一抖,血漬就像塵土一般,紛紛掉落。
唐挽夢經(jīng)過這一緩,悲傷稍減,便抹去臉上的淚水,起身把碎瓷片收拾了,又拿出了一個青花瓷碗,將酒斟滿,坐在夜疏城的身邊,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頗有一些不好意思,一時神色微窘,默然不語。
夜疏城情緒稍安,但對唐挽夢女兒幸兒慘遭毒手之事,卻不能釋懷,他喝了一碗酒水,躊躇一下,問道:“那個……畜生是誰?”
唐挽夢一念及那個畜生前夫,雖然憤恨,但現(xiàn)在聽得夜疏城提及,知其心思,卻是心頭一暖,問道:“夜大哥,你是不是想著為我女兒報仇?”
夜疏城咬牙切齒,恨恨地道:“天作孽亦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必了!”
唐挽夢搖搖頭,道:“夜大哥,謝謝你的好意,其實,我的女兒的仇,我已經(jīng)報了,我不但殺了那個畜生,就連他整個家族也都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唐挽夢續(xù)道:“我聽到幸兒的噩耗之后,傷心欲絕,幾欲瘋癲,誓意報仇,于是,便折回魔門,懇請魔門出手,助我一臂之力,最終滅了那個畜生,屠其滿族?!?br/> 稍頓,
唐挽夢問道:“夜大哥,你可知道,那個畜生,出身何門何派嗎?”
夜疏城搖搖頭。
“洛水江門!”
唐挽夢一字一頓地沉聲說道,她的眼眸中閃爍著仇恨與憤怒,這么多年了,還不能讓她釋懷,可見洛水江門對她的傷害之深。
夜疏城一愣,驚詫不已,不禁輕呼出聲:“什么!當年江門血案,居然是因你而起?”
洛水江門,論其勢力,雖說不是玄門中第一流的,但也是在這天下排的上號的,當年洛水江門一夜滅門,人畜無存,天下震動,天守派也曾派人暗查,但一直沒有眉目,沒想到竟然是唐挽夢做的,而且還是因為這么一個原故。
唐挽夢思忖一下,輕嘆一聲,內(nèi)心忐忑,揣揣地問:“夜大哥,江氏一門,盡遭荼毒,雖說是為了報仇,但我這么做,是不是也太過歹毒了些!”
夜疏城不是秋懷慈,他四歲父母雙亡,為親友所棄,跟著乞丐長大,生存艱難,受盡白眼,深知世間的丑,人心之惡,因此,他對世間、世人,心情寡淡,不存大愛,他只在乎身邊的人,只關(guān)心愛他及他愛的人,所以,當他聞的心愛之人,受到江氏的侮辱與殘害,怒極恨極,欲滅之而后快,如今聽到江氏滅族,他只覺得天經(jīng)地義、報應(yīng)不爽,沒有什么不對的,心里反而甚覺欣慰與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