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馱三人猶如鴻毛,小粗腿才邁幾步,時空扭曲成團。數(shù)息后,他們視力恢復(fù)正常,便已來到劍機山門前的石臺上。
“不可思議,真不可思議……”穆山呢喃自語,左右環(huán)視,再抬頭直視近在眼前的山門。
山門高九丈,寬六丈,除卻門上雕刻著無數(shù)傳說中的仙獸,栩栩如生,好似被封印上去那般。
啊,穆山狠狠掐自己一下,痛覺直擊大腦,方覺為真。
見他面紅耳赤,一把躍下背,歡呼雀躍,手腳并舞,狠狠在阿萌屁股上親一口,立馬被阿萌嫌棄,小粗腿后踢,一腳蹬飛。
穆山笑嘻嘻爬起來,拍打身上塵土,絲毫不氣惱。
白胡子老人退回石臺,好奇打量道牧三人,以及阿萌。他們還未自我介紹,白胡子老人便從穆婉晴和穆山的輪廓,猜測出穆家姐弟的身份。
“瀾海姥爺,我是穆婉晴?!?br/> “穆山?!?br/> “道牧?!?br/> 瀾海掃過三人一眼,目露贊許,除卻道牧和阿萌詭怪看不透,穆家姐弟都是璞玉。短暫接觸后,瀾海又匆忙加入戰(zhàn)局,讓他們?nèi)撕煤么?,不要輕易闖入戰(zhàn)場。
劍機閣弟子很強,怪物也不弱,幾千人面對幾萬怪物,怪物占據(jù)絕對數(shù)量優(yōu)勢,哪怕有其他劍修加入,也不過杯水車薪。
天劍瀾海專找那些強勢的怪物擊殺,手中軟劍不出則已,一出必殺,粉碎一地。
怪物皮膚古銅深邃,遠(yuǎn)看好似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銅人,泥漿雨水濺落在皮膚上,好似流油那般,看起來黏糊糊的,實則一下子就滑落入地,根本影響不得他們。
寶劍斬在身上,時而可以一劍劈開,骨肉分離,豁開一個大口;時而卻迸發(fā)一串火星,若斬在銅身,不動分毫。
怪物不知疼痛,不畏死亡,唯一的欲望就是——吃肉。
有血有肉就立馬搶食,不論是在戰(zhàn)斗當(dāng)中,亦或自己將死,肉使得他們瘋狂,也讓他們變得愈來愈強大。
骨,血,肉,衣物,石頭,劍,但凡可吞食下肚,無比消融。
人類面對怪物,如此局勢,近乎無解。
你斬碎他同伴,立馬有怪物飛撲而來,三兩下將同伴吞食下肚,自己隨之進化,進化之后,身體素質(zhì)增強,又反過來殺人類吃肉,吃過人肉,怪物變得更加靈動,智慧提升。
悶雷不絕,大雨磅礴,雷電熾光照耀天地,巨劍古韻森絕,劍坑中戰(zhàn)斗自帶無形壓迫。
瀾海怎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下命令,所有人動手,無論如何,讓怪物減少,方才好讓他一劍鎮(zhèn)殺之,何況他還有終極殺招。
雨水在巨劍上匯聚,嘩嘩嘩,宛若瀑布傾天泄流,激起大量泥漿。人類本就處于劣勢,又加上惡劣天氣條件影響,局勢愈發(fā)艱難。
林家三子劍法不弱,本就出自劍機閣,盡管修為不足,遇到危險便會退縮人群當(dāng)中,卻如潛伏的野獸,找尋時機,給予怪物致命一擊。
按照情勢,林家三子在下人盡職盡責(zé)的保護下,來到劍機山門只是時間問題。
道牧三人并沒有閑著,他們當(dāng)起后期醫(yī)護工作。
“劍機閣個把牧道者都沒有嗎?”道牧看著局勢不容樂觀,身后便是劍機山門,怎不見有牧道者馳援,“若是能夠請來幾尊大牧,也不至于這么辛苦吧,這些怪物分明就是災(zāi)厄化身?!?br/> “小哥,你說得倒輕松,卻不知災(zāi)厄兇絕……”一受傷的弟子一邊服藥,一邊有氣無力道,“怪物當(dāng)中就有我劍機閣十?dāng)?shù)個牧道者,其中三尊地牧,一尊修為直逼天牧,他們鎮(zhèn)災(zāi)不成,反被災(zāi)厄噬了心魂,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只想吃肉?!?br/> “這等災(zāi)厄突發(fā)的小災(zāi)變,瀾海長老都說其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今消息已經(jīng)傳至劍機閣,所有人都在找尋對策?!迸赃吜硪晃粋麊T附和道。
“小災(zāi)變就這般恐怖,那大災(zāi)變豈不是毀天滅地?”穆山驚疑,手活也慢了幾分。
談話間,卻見道牧一邊幫這些傷員包扎,一邊悄然把帶血的布條收起來?!拔矣X得,把這小災(zāi)變稱為餓災(zāi),一點都不為過?!钡滥灵L于大牧人家,未曾聽說這種奇特災(zāi)變,“如若餓災(zāi)席卷人間,將會是一場浩劫,誰能夠阻擋?”
“呵……”傷員們無不苦笑,旋即將目光投向懸于空中的巨劍。
穆家姐弟卻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道牧,那一夜,道牧所作所為歷歷在目,變異的災(zāi)厄面前,興許當(dāng)下,唯有道牧可力挽狂瀾。
力挽狂瀾?
道牧自知做不到,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會一點點武技的普通人。
“你們在這呆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擅自走出石臺,表姐,你看好表哥,別讓他亂來。”道牧緩緩站起身,未等穆家姐弟反應(yīng)過來,道牧與阿萌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道牧和阿萌已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當(dāng)中,頓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襲身,身體一下子加持了幾倍自身重力那般,動作顯得有些遲緩,跟不上敏銳的感知力。
阿萌悶哼不斷,短短時間,身上不知被怪物爪過幾次,阿萌皮厚,怪物抓出一條條星河,雖不破皮,也疼得阿萌哇哇叫,聽得道牧直心疼,心臟跳動愈來愈強烈,一股溫?zé)嵩谛呐K蘊育。
氣流,味道,耳音,不和諧……
嚶嚶嚶,決刀愉悅顫吟,心存一口溫?zé)幔亓ζ孥E般消失無影,決刀于雙手上紛飛,宛若花海蝴蝶,所過之處,怪物皆為碎塊。
這才斬殺些許,便有大量怪物飛撲來,瘋狂吞食同伴尸塊,阿萌身體不斷抽搐,把她給疼得。
壓力逐增,道牧不愿見阿萌受傷,扔出一團血布,將不少怪物吸引走,絕望的血眼露出狠色。左手緊握刀刃,右手持刀一抹,刃上染血,斬碎怪物,未等怪物吞食,尸塊無不蒸發(fā)成霧。
裊裊霧氣當(dāng)中,道牧的背影如頭上巨劍那般偉岸,深邃。
道牧以己血染刀,??藶?zāi)厄,欲開辟一條路,直通林家陣營。
此時此刻,林家陣營被怪物一層圍一層,想要突破重圍談何容易,僅僅依靠道牧,遠(yuǎn)遠(yuǎn)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