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一路直線狂奔,自己都不知撞斷多少山石樹木,斷了多少溪流長河,甚至將別人的牧場一分為二,嚇跑不少牧畜。
面對極度惡劣環(huán)境,實在迫不得已之下,阿萌便神行凌空,速度更快,消耗翻倍。
日夜兼程,累了餓了就掏出靈果補充,精神的損耗以及神行對她的損害,卻不是靈果一時半會能夠補充。道牧的生息若有若無,靈魂之火搖搖欲墜,有時候頭疼欲裂,口吐血沫,渾身骨架崩碎,接著眉心裂開溢血。
阿萌心急如焚,已不知往道牧嘴里塞入多少靈果,能夠讓道牧鎮(zhèn)痛的糖也所剩無幾。正當阿萌犯愁之際,道牧自行將黑魚掛墜含在口中,甜蜜的味道再度充斥大腦,緩解大半痛苦,氣息短暫穩(wěn)定下來。
七日后。
阿萌總算進入謫仙封地,道牧的身體狀態(tài)卻加速惡化。可阿萌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渾厚的青粉皮膚干裂翻卷,血液橫流,蒼蠅聞氣而來,以致好幾處化膿生蛆,散發(fā)陣陣腐肉刺鼻酸臭味。
大眼睛浮腫,快瞇成一條縫,目光黯淡無神,靈果不要錢那般往嘴里胡亂塞,沒多時恢復些許精氣神,又再度邁步前行,然而阿萌真的累了,速度慢了許多,她步履蹣跚,搖搖晃晃,一人一獸咿咿呀呀痛嚎,同病相憐,亡命天涯。
彩虹澗。
哞,阿萌想大喊,讓整個彩虹澗知道自己回來,引來靈獸幫助她和道牧。可是,阿萌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聲音悶在喉嚨,響不開幾米。
接連八日,不斷神行,對阿萌來說負荷太重太重,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完全依靠對道牧的感情和自己堅定的毅力。
原本嫩滑的皮膚,如今又干又皺,卷起一層層死皮,卻不見新皮,渾身崩裂,鮮血淋漓,更深處可見森森白骨,一條條狠心的蛆蟲在蠕動啃食。
噗咚!
阿萌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抹黑,閉上最后一條縫,一人一獸,順勢倒入第一個澗池,很快沉入紅澗池底部。
道牧阿萌的血在水中混合,蕩漾光彩,使得七個澗池鮮艷出自己的本色,紅橙黃綠青藍紫。
第一澗池,紅澗池。比血還紅,比花還艷。
沒過多時。
唰唰唰,花草樹木自行開路,一頭頭靈獸走出森林,面上不無擔心之色,一雙雙眼眸深邃浩瀚,閃爍著常人沒有的睿智光芒。
“兩熊孩子簡直太過鬧騰,才多久不見,就弄得這般半死不活模樣歸來?!币活^大花貓匍匐在紅澗池旁,大鼻子嗅了嗅澗池表面,一股血液的味道夾雜這花香撲鼻,爪子撩起一點水,舔了舔?!靶∏嗯3摵缮裥校慌陆舆B七八日,想要讓她痊愈,得花不少功夫?!?br/> “我的孩子才沒他們這么皮,這才出去多久,一回來就要死要活?!币活^大黑熊擬人而立,在紅澗池旁踱步,一爪抱胸,一爪捏著自己下巴,熊眼閃爍水光,那是智慧的光芒,點了點大腦袋,“小道牧體內(nèi)有兩件仙器在爭奪主次,一件不知名仙器占據(jù)道牧的頭部,決刀則占據(jù)道牧的心臟?!?br/> 說著,熊爪子點了點心口,“無論是頭,亦或是心臟,皆為最重要的部位,兩件仙器誰都不讓誰,以致道牧的身體成了他們的戰(zhàn)場。好在道牧身體素質(zhì)不錯,撐到了彩虹澗。”
一只白天鵝從獸群中走出,姿勢優(yōu)雅,超然出世,只比仙禽少了些許仙靈之氣,“畢竟是兩孩子,遇事沉不住氣,有了教訓才會成長?!?br/> 白天鵝心痛看著紅澗池幾眼,又環(huán)視周圍靈獸,“你們年少當時,也沒少比他們鬧騰,小青牛和小道牧僅僅依靠七彩澗池是不夠的,大家有什么存貨,還是盡早拿出來?!?br/> “仙庭賞賜給老祖宗的玉露瓊漿如何?”一頭精壯奕奕的猴子肩扛一根鐵棒,嘴里叼著一根青草,手上還拿著一件玉瓶,還未開蓋,一股迷人的酒香彌漫開來,令眾靈獸咽了咽口水。
“往日見你一毛不拔,今日怎如此大方?!卑滋禊Z仰頭俯視猴子,展開左翅直指猴子,“你當真舍得?”話語間,不無挑釁。
“小青??墒俏颐妹醚?,我小不小氣,一向看人?!焙镒訐u頭輕笑,呲牙咧嘴,來至紅澗池旁,將玉瓶中玉露瓊漿一倒而盡,晶瑩透亮閃爍星芒,仙氣裊裊而生,化龍化鳳又化虎,各式靈獸相互追逐打鬧,待玉露瓊漿徹底融入妖艷紅色,令人垂涎三尺的酒香方才消逝。
“吱吱……”猴子咧嘴直笑,用挑釁的目光掃視一眾靈獸,“我倒了,你們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