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門外那動靜,庾慶立刻往鋪位上一躺,直接酣睡上了。
許沸汗顏,跟這位的任性實在是比不了,他不得不開門迎客。
“許兄,總算見到你了。”
“許兄,聽說你失蹤了,可把我們給嚇著了。”
“許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br/> “許兄身體無恙吧?”
一群人進了門后紛紛問候。
許沸正強打精神奉陪時,又有一群人不請自來,為首的正是解元郎詹沐春。
屋內(nèi)頓顯擁擠。
一臉微笑的詹沐春已經(jīng)放平了心態(tài),加之有蘇應韜四人推動,可謂放低了身段主動前來拜會。
許沸有點受寵若驚,人家可是憑正兒八經(jīng)本事考上的解元郎,可是要載入列州文史的人物,而且金榜題名的可能性很大,在詹沐春面前他還真不敢托大,也趕緊放低了姿態(tài)回話。
幾句客套后,房文顯挽了許沸胳膊以示親近,“許兄,詹兄不僅是親自來請,還為你特備了酒宴,不是之前的以茶代酒,可是真正的酒哦?!?br/> “酒宴?”許沸訝異,有點懷疑的樣子。
規(guī)矩他清楚,出了文華書院后就不讓喝酒了,喝酒傷身,護送人員怕考生在途中喝出個什么意外來,不愿擔責任,所以途中是不提供酒水的。
蘇應韜拍了下他肩膀,“你不知道吧,為了給你壓驚,為了給你接風洗塵,也是為了慶賀你脫險,詹兄親自去找了解送使傅大人,說明了情況和用意,傅大人這才格外開恩,特許我們小酌幾杯。酒菜都已經(jīng)從驛站定好了,就等你赴宴了?!?br/> 詹沐春擺手道:“許兄,主意是他們出的,酒菜錢也是他們掏的,我只是跟著動了動嘴,不應該算作我做東才對?!?br/> 蘇應韜四人立刻表示反對,潘聞青道:“若不是詹兄出面找傅大人,憑我們幾個是萬萬沒那么大的面子讓傅大人松口的,這一頓我們都是沾了詹兄的光。”
“對對對?!币蝗喝烁胶汀?br/> 詹沐春汗顏狀,連連朝眾人拱手,求放過的樣子,回頭又四處張望道:“士衡兄呢?聽說阿士衡是跟許兄一起脫險回來的,正好一起為你們接風洗塵壓驚。”
他之前并不認識阿士衡,甚至不知道這個名字,榜首之人哪會關心后面排名的是誰誰誰,還是剛剛聽人說許沸時聽到,記下了便要一起邀請。他好歹要愛惜解元郎的羽毛,不能讓人說他厚此薄彼。
他還算是頗有風范。
蘇應韜四人聞聽此言則是立刻神情寡淡了下來,不反對解元郎發(fā)出的邀請,但也不出聲歡迎某人赴宴。
實在是對庾慶沒什么好感,四人曾被庾慶的話傷過,幾乎算是當場翻過臉。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通鋪上酣睡的蒙面男子身上。
盡管庾慶蒙了臉,可詹沐春之前在驛站門口見過穿著,那隨意扎的馬尾就是個明顯,他靠近通鋪旁喊了聲,“士衡兄?”
庾慶沒任何反應。
許沸小汗一把,蟲兒也弱弱在角落里,兩人都知道庾慶在裝睡。
詹沐春又俯身推了推庾慶的腿,“士衡兄,醒醒?!?br/> 庾慶本想裝聽不見蒙混過去,沒想到對方還誠意到上手了,不像是假模假樣,當即給了點面子,閉著眼睛出聲道:“謝詹兄好意,一路奔波,實在是太累了,困的不行,你們慢用,不用管我?!?br/> 詹沐春一愣,聽這位的回答便知這位什么都聽到了,之前喊話不回應敢情是故意的。
一旁形影不離的四人頓時看不慣了,怒了。
張滿渠指著鋪上的庾慶,怒喝:“阿士衡,別給臉不要臉,詹兄設宴,親自來請,降貴紆尊,你有什么資格在大家面前擺譜?”
“沒教養(yǎng)的東西,何以為人?”潘聞青戳指怒斥。
蘇應韜甩袖道:“詹兄,此人慣于小人行徑,喜歡擺臭架子抬舉自己,與之為伍會臟了自己,不必理會!”
為了給詹沐春出頭,形影不離四人組輪番對庾慶進行強烈譴責,不知情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
又是這四人?蟲兒有些不高興地盯著這四人,他清楚記得這四人在文華書院就罵過庾慶。
許沸則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四人,暗暗為四人擔心。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親眼見過庾慶的殺人不眨眼的,論手狠,一群考生里估計找不出第二個。
包括后來歸途上再也沒見過的程山屏,他都懷疑是不是被庾慶給殺了。
有原因,才擔心庾慶要對程山屏下殺手,結果程山屏就消失不見了,試問他如何能不懷疑?
好在鐵妙青等人依然和庾慶關系不錯,才打消了他的疑慮。
他不想再惹出什么事連累自己,趕緊出面緩和道:“諸位,誤會,真的是誤會,士衡兄途中受了點傷,堅持到這里便倒下了,真的是無力再強打精神赴宴,大家還請見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