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有點懵,不知道這位為什么要這樣,彼此之間好像并不認(rèn)識,不明白為什么一見面就對自己這么好。
接了奴籍副本到手的庾慶也明顯感覺不對勁,質(zhì)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新元:“你搞不來就讓鐘府的人帶你去辦,還她自由身而已,又不費你什么事?!?br/>
庾慶想問的不是這個,他就沒打算要蟲兒,蟲兒自不自由他也無所謂,問題是不知道這位小師叔突然心血來潮的搞這么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一些話當(dāng)著蟲兒的面又不好問,欲言又止了一下,只好“嗯”了聲表示知道了。
周新元這才對蟲兒說道:“怎么樣,現(xiàn)在喊我一聲‘師父’不為過了吧?!?br/>
蟲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無所適從,更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依然是不時去看庾慶的臉色。
這個好辦,周新元微微一笑,回頭對庾慶道:“她不懂,來,你教教她怎么行拜師禮,簡單點的就行。”
庾慶哭笑不得道:“你玩真的呀?”
周新元皺眉:“你哪來這么多婆婆媽媽的毛???”
好吧,庾慶無奈地指點道:“蟲兒,既然是人家一番好意,你反正也不吃虧,總比跟著許沸做一輩子下人的好,好歹算條出路,認(rèn)就認(rèn)了吧。那個,磕三個頭,奉一杯茶,喊一聲‘師父’就行?!?br/>
蟲兒不敢高攀,后在庾慶連連偏頭示意以及周新元不斷鼓勵的眼神下,這才滿懷不安地跪在了周新元的跟前,老老實實磕了三個頭,一抬頭,發(fā)現(xiàn)庾慶已經(jīng)主動遞了杯茶給他,示意他奉給周新元喝。
蟲兒自然是照做,雙手奉茶,怯生生道:“師父請用茶!”
周新元回頭看了眼桌上,發(fā)現(xiàn)不就是自己之前不肯喝的蟲子泡的茶么,不由偏頭看向庾慶,卻見庾慶雙手抱在腹前,抬頭看著屋頂。
喉結(jié)聳動了一下,周新元才伸手接茶,如嘗毒藥般閉著眼睛抿了口,才將茶盞遞回,“起來吧。”
蟲兒趕緊接了茶盞起身,乖乖放回桌上。
啪!周新元突然甩手一扇子,狠抽在了庾慶的屁股上,抽的庾慶跳腳吼他,“你干什么?”
周新元扇子指向蟲兒,“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師妹了,你不能再欺負(fù)她?!?br/>
蟲兒低了頭,大眼睛里的目光有點搖擺不定。
“是師弟,是師弟!”庾慶就差拎著某人耳朵吼,喊一個男人師妹,想惡心死他嗎?
唰!周新元扇子一開,搖在手中,“行,師弟就師弟,你自己高興就好。好了,此地我不宜久留,先走了?!?br/>
庾慶立道:“師叔,你住哪?給個地址,有事我也好聯(lián)系你?!?br/>
周新元沒說自己住哪,伸手進了罩衣里面,他的腰帶上掛著幾只小鈴鐺,只有豆蔻大小,摘下了一只,遞給庾慶,“你知道怎么用,我還要在京城呆幾天,京城范圍內(nèi),隨時能聯(lián)系上我?!?br/>
庾慶一接鈴鐺便喜形于色,他一看便知這是參照玲瓏塔上的鈴鐺仿的,這小鈴鐺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見過了,只記得小時候見太師叔用過,如今見到此物,可以確信小師叔的音字訣聆聽范圍又有了新的境界。
他摘掉塞在鈴鐺里的棉花,拎著搖了搖,立聽清脆悅耳的“叮鈴”聲,聲音不大,但蕩耳的充盈感很強。
“你要抓緊時間把事給辦了,她現(xiàn)在是‘阿士衡’的奴仆,你現(xiàn)在好幫她消除奴籍,拖下去你這個‘阿士衡’就沒良心了?!敝苄略粝乱环馕渡铋L的叮嚀便走,扇子敲了敲蟲兒的肩膀,“蟲兒,不送送為師我嗎?你不用看他臉色,他以后就是你的師兄?!?br/>
蟲兒唯唯諾諾,可不敢想他說的那種便宜,總之乖乖送人就是了。
庾慶也聽出了小師叔話中的深意,蟲兒奴籍的主人是真正的阿士衡,有些事情他現(xiàn)在能辦到,以后就未必了,當(dāng)即收了鈴鐺,也跟了出去,與兩人分道揚鑣后便一路打聽,很快找到了李管家,后者正在與府中管事人員談事。
“姑爺?!币蝗汗苁录娂娦卸Y。
這稱呼令庾慶牙疼,但目前暫時也只能忍著,招了李管家到一旁談話。
明白其來意后,李管家愕然:“找明先生?”
庾慶:“對,我一定要當(dāng)面對他表示感謝,請李叔一定幫忙找到。”
李管家擺手,“不是,明先生已經(jīng)走了。不用你說,鐘府也想找到他表示感謝,結(jié)果明先生任教的劉府說,明先生昨天去了劉府,遞交了辭呈,離開了京城,說是回老家侍奉老母,想三年后再參加一場會試還是什么的?!?br/>
“走了?”庾慶一驚,追問,“什么時候走的?”
李管家:“說是昨天傍晚?!?br/>
庾慶:“他家在哪?”
李管家:“他兆州人氏。”
“兆州…”庾慶腦海里思憶了一下兆州的去向,又問:“是騎馬走的,還是坐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