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進大堂從電梯出來,禾箏已經(jīng)將圍巾扯掉,毛衣領(lǐng)子上一片白皙的皮膚浸染著紅,像泡在絢爛的顏料水里。
原本只是一丁點過敏現(xiàn)象。
若是吃完橘子擦點藥便好了,可生生在圍巾里捂了一晚上,這才更嚴重了。
禾箏神智還在,只是癢得無法脫手,一邊抓一邊往季平舟身上蹭,他只好坐在床沿邊上,一手擒著禾箏的手腕,聲音發(fā)緊,“別抓了,要抓破了。”
“癢。”
燈開了。
明亮代替黑暗,寒冷也被驅(qū)散,禾箏恨不得將整個肩膀露出來去抓,嗓子里哼嚀著聲,像小貓討要吃的似的。
沒兩下皮膚上就見了甲痕,伴著那些鮮紅的小疹子,實在可怖。
季平舟將她一只手摁進枕頭里,“別抓了,快抓爛了,乖,裴簡去拿藥了,馬上就回來,忍忍?!?br/>
固定了她的手,她就往季平舟的手腕上蹭。
滾燙的皮膚掠過他的手腕骨,冷與熱的交匯溶解,他沒見過這樣的禾箏,想收拾她,但還得忍住。
一只手沒了還有一只,禾箏暈乎乎的,只覺得皮膚像被小蟲子咬著,忍不住要用手去驅(qū)趕,眼見甲痕快被抓出來,季平舟皺皺眉,忽然將她放倒,摁在床褥間。
她難受的哼哼嚀嚀。
明暗燈光里,看季平舟的眼神都匯著動人的可憐感,“癢……”
季平舟沒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忍一忍,再抓要破了。”
禾箏沒有手能用,忍得難受了,便歪過頭在季平舟手腕上蹭一蹭。
他帶著腕表,冰冰涼涼的金屬感貼上去很舒服,還有一截腕扣,這樣堅硬的物品蹭著跟手抓上去的感覺差不多。
折磨了一陣。
裴簡才拿著藥膏上來。
他站的遠,卻也能看到禾箏脖頸連接鎖骨那一塊大片的紅斑,唇邊也有,若是沒有及時擦藥,皮膚很容易被她抓壞,留疤也是有可能的。
透明質(zhì)地的藥膏很清涼,雖然不是專門治療過敏問題的,但這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季平舟一邊要抓住禾箏的手,制止她亂動。
一邊又要涂抹藥膏。
禾箏盡量在忍,手指緊緊攥著季平舟的衣擺,將他放在皮帶里的襯衫都給弄亂了,怎么看都有點衣冠不整的意思。
她手指軟,擦在衣服上像一灘水。
現(xiàn)在溫度加高,又燙,時不時貼近季平舟腰間的皮膚上,他手指撫在禾箏鎖骨線條上,低下頭,看著她的手,有些隱忍的情愫在脹大似的。
“要不你就掐我腿,拽我衣服是什么回事?”
什么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禾箏忍的瞳孔發(fā)紅,仰起眸,不服氣地瞪他。
季平舟一邊擦藥一邊笑,“又不是我讓你吃的橘子,過敏不說,別人怎么知道?”
“我本來就不想吃……”禾箏瞇了下眼睛。
脖子上清爽的感覺滲透了,止住了大半的癢,起碼能忍住不去抓了,那一整塊皮膚都像是水蜜桃切開的果肉,晶瑩剔透,又泛著透紅,再加上透明質(zhì)地的藥膏,自然的覆蓋上一層水光。
季平舟一路從禾箏心口擦到她的下巴上,“早就告訴你不要來,這下好了,我們都走不了了?!?br/>
他沒有真的生氣,禾箏能聽的出來,若是真的生氣,早就丟下她走了,“下次不會這么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