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要不那兩只海鳥在哪里落腳?”
“嗯,有道理!”我贊許地點了點頭,“學院派女生,邏輯思維果然強?!?br/> 兩人退回客艙,找出一副游客帶到船上用來觀賞海景的望遠鏡,繞著陽臺查看四面海域,可是,直到我和小雨都看得眼睛酸脹,茫茫大海,卻連一根毛都沒有找到!
“也許還得上到郵輪頂層,那樣才能看得更遠。”我說。
洋流一路東流,郵輪顛簸漸劇,波濤起伏間,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啊,我看到了!”這時一陣涌波將郵輪高高抬起,小雨突然歡呼起來,煙囪上那兩只體型肥大的海鳥,也趁著這一升之勢,張開翅膀朝東南方向滑翔過去。
我把小雨遞過來的望遠鏡湊到眼前,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波峰浪立間,那不過是幾座光禿禿的石山,面積雖然不小,卻看不到一點綠色。
還是回去吧,兩人意興索然地走進一間豪華套房,打開酒柜,拿出一瓶法國葡萄酒頻頻舉杯,我卻總覺得這聲名遠播的琥珀色酒液里,老是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
20191017多云尸變一年零106天
在剛剛過去的半個月里,晏小雨對王守榮關于我們能回到大陸的預言,仍然保持著盲目的樂觀。對此,我是極度地不以為然。因為,只要上初中的地理課的時候你沒有神游虛空,那就應該知道,秋冬季節(jié),風向是由陸地吹向海洋的。再基于洋流和風向基本保持一致,所以,我一直懷疑王守榮臨死前說的話,不過是他處于變異階段時的胡言亂語。
這段時間,我們輾轉在各間海景套房里蝸居,別說收復郵輪上面的六層,就算這一層公共區(qū)域里的尸群,我們也毫無辦法對付,想想,在空間有限的郵輪上對陣上千只喪尸,就算你有三頭六臂,恐怕也只有丟命的結果。
我們曾經試圖把露天游泳池的尸群引到我們所處樓層的下面一層,但一千多只喪尸被燃燒棒引下來后就堵塞在了狹窄的樓道拐角,其結果是,客艙外的走廊又成了它們的天下。
唉,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液完绦∮暝诮箲]和無奈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每天就躺在海景艙中散發(fā)著潮濕霉味兒的床上,看著尺許舷窗外的天空一籌莫展。
這天黃昏時分,一縷夕陽穿過舷窗正好照在小雨的臉蛋上,讓她因為顛沛流離而不再白皙的肌膚在一片金黃色的光芒中帶著某種別樣的美。我癡癡地看了一會突然想到,西墜的太陽怎么可能有陽光射進船艙,郵輪船頭可一直是向著東方漂流的??!
“郵輪變向了!”我一下跳起推開陽臺門,小小的船艙中頓時鋪上了一片金黃。當大如小山般的郵輪在一股強勁暗流的帶動下,笨拙的轉過船身,隨著落日一起向西移動時,不止是我,連晏小雨都在驚喜之中又感到迷惑不解。
現在,我知道了理論和實踐的區(qū)別——當了十幾年水手的王守榮對洋流的了解,果然不是我區(qū)區(qū)的幾堂地理課所能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