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補(bǔ)給日
　　
　　想到這兒，赫斯塔一下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推門就要往外走。
　　
　　“要去哪兒？馬上要吃飯了喔?！蹦赣H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去找老查理，媽媽，”赫斯塔答道，“今天是‘補(bǔ)給日’，我去他那兒看看有沒有新玩意?！?br/>　　
　　年輕的母親笑了一聲，“先吃飯吧？”
　　
　　“不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赫斯塔說著，已經(jīng)跑了出去。
　　
　　她的家就在老查理商店的后院。穿過倉庫，前面就是老查理的店面。果然，老查理叼著煙斗，正在用一塊干凈的白棉布擦他的火器步槍。
　　
　　老查理個頭很矮，佝僂著背，他一只眼睛瞎了，據(jù)說是年輕時獵鳥，不慎被走火的霰彈槍傷到的。
　　
　　老人一見赫斯塔，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沒膽子來?！?br/>　　
　　“我有！”
　　
　　“哈哈哈哈哈，你有個屁！”老查理大笑著從自己亂糟糟的鋪子上抽出一本書，“拿了這個趕緊回家，別耽誤我干正事。”
　　
　　赫斯塔接了書一看——正是《埃德加黑暗故事集·下》。
　　
　　“可我要的是一個玻璃鐘罩！”赫斯塔大聲說。
　　
　　“去他媽的玻璃鐘罩，這地方哪有這么金貴的東西，扒拉一下就碎個稀巴爛?！?br/>　　
　　“可你之前說有辦法——”
　　
　　“喏?！崩喜槔戆咽掷锏牟綐屚频胶账顾媲?，“你要真想要什么東西，就自己去打，曉得嗎？”
　　
　　“那走，”赫斯塔抱著槍看了看，“我們現(xiàn)在就去?！?br/>　　
　　在短鳴巷，每個月都有至少一天的“補(bǔ)給日”。
　　
　　從前赫斯塔并不明白什么是“補(bǔ)給日”，她只知道，每隔十幾二十天，老查理就會早早出發(fā)，一個人帶著槍，牽著馬，往南走十幾里路。
　　
　　等到入夜，他會連人帶馬，駝一大批物資回來。
　　
　　他不能保證每次駝回的東西都是眼下必需的，但這些東西總是很少見，而且及其有用。
　　
　　稍微大一些以后，赫斯塔才知道所謂的“補(bǔ)給”并不是誰悄悄送給老查理，而是他想辦法截獲的。
　　
　　每個月，外面都有些來歷不明的飛機(jī)往短鳴巷附近的荒野投放物資，有些是槍械，有些是罐頭。
　　
　　這些飛機(jī)會在臨近投放地點的時候?qū)⑽镔Y連同降落傘一同拋下，如果能提前知曉投放地點，那么老查理就能在附近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通常是某處山頂上——做好埋伏。
　　
　　當(dāng)被投放的物資箱帶著初始速度開始呈拋物線滑翔降落，他就立刻用子彈打斷降落傘的繩索。
　　
　　在高空失去平衡的物資箱大都會飛快墜落，老查理在山頂大致記下它們的位置，等確認(rèn)安全之后，就去撿漏。
　　
　　雖然這種辦法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奏效，有時是因為打不中，有時是因為對方循著槍聲摸了過來。
　　
　　但大部分情況下，他都能順利得手，因為投放地點為了隱蔽總是選擇短鳴巷附近的密林，拿貨的人并不總是敢于深入林間——就為了那么一兩箱狀況外的物資，冒這種險不值當(dāng)。
　　
　　“每種槍的彈夾都不一樣，你得自己觀察。”
　　
　　老查理把赫斯塔抱在懷里，手把手教她放槍。
　　
　　“像這種，你得握著彈夾，從前頭卡進(jìn)去，不能直上直下。
　　
　　“上膛的時候，很多人老習(xí)慣用自己的優(yōu)勢手——也就是板機(jī)手，來拉這個栓，這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