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開平戶島與九州島的淺淺海峽間,水月漣透過渡輪的舷窗,看著外面的霧氣又濃了些,感覺困意悄悄爬了上來。
早起的時候霧就已經(jīng)將窗外蓋住了。第一反應是擔心來自東京飛機的起降,在前臺要到機場的電話打過去,得知那邊一切正常,卻還是有些懷疑,直到白石麻衣發(fā)來了順利抵達的消息。
朦朧之中,船身搖晃幾下,到岸的廣播聲響起。水月漣拍了幾下臉,讓自己精神一些,就起身離開冰冷的座椅走了出去。
霧似乎有著將聲音消去的能力,本就安靜的海邊小城徹底沉寂了,連著原本寥寥無幾的行人一并隱去。
順著昨天查到的路線,穿過幾條自由延伸的街道,只有一層的小小車站就兀然出現(xiàn)。
入口處立著的青翠竹子旁,豎著塊寫有“日本最西端車站”字樣的石柱。
注視一陣,用手機將它拍下來,打算作為來過的紀念。不過沒有自己出現(xiàn)在畫面里的想法。
編織有他名字的手表提醒著時間還早,索性就靠在石柱上閉目等待著。
說起來,昨天的邀請,只不過是出于在面對白石麻衣時,習慣性的小小捉弄。卻沒想到她直接答應。覺得她可能也是玩笑而已,可說著就愈發(fā)堅定,最后急忙掛斷電話的舉動也由不得他不信。
支撐她跨過上千公里來到這里的原因,水月漣并不清楚。只不過她最后那句帶著羞意的溫柔話語,卻讓水月漣感覺心里某處被輕輕觸碰,涌起種種難明的情緒。
后面的攝影,他自己沒覺得有什么變化,攝影師倒是很滿意,一遍就通過了。
列車的震動聲順著鐵軌,穿過霧氣傳了過來。水月漣直起身望著出口。
出站的人也是寥寥,白石麻衣落在最后面,看到他眼睛亮起,卻又小心地瞥了眼周圍,才幾步跑了過來。
水月漣瞧著她的動作,笑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白石麻衣在他身前婷婷站著,鼓起臉,身體微微探向前,“這可是為了你好。”
這個理由讓水月漣倒是無話可說了。作為一個剛剛出道藝人,充其量也就是歌有點名氣,也都集中在東京那邊,距離擴散到這個偏遠小城不知道還要多久。
就算莫名奇妙地進入了劇組,想來記者們也只對高倉健,綾瀨遙他們有興趣。
不過有女孩子愿意為自己考慮這么多,應當珍惜和感激才是,說什么必要性之類的話也未免太煞風景了一些。
伸手捏住她鼓起的臉頰,那副“雖然我也不想,但為了你只好勉為其難”的樣子被破壞。
白石麻衣愣了一下,繼而將他作怪的手拍掉,轉過頭整理額前幾根散開的劉海。
水月漣又笑了起來,道:“那現(xiàn)在走嗎?”
“嗯”,白石麻衣從鼻尖發(fā)出聲音,看著一旁,似乎沒有原諒他的想法。
說走其實也只是在陌生的街道里漫步。霧氣浸潤了柏油道路的表面,偶爾有輛車悄悄駛出又消失,留下碾壓在上面的聲音卻只使得一切愈發(fā)靜謐。
走了一陣,在家拉面店前停下,問了下白石麻衣,兩人便拉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