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你這是做什么?”鐵堅連忙抬手扶住他,驚訝道。
燕紫也是神色微變,似乎猜到了什么。
“小姐,你還不知道吧,這位鐵公子其實是一名高階煉劍師,那柄赤焱劍,實際上是他煉制出來的?!标惞饪聪蜓嘧暇従徴f道。
“哦?你是說……”燕紫目光灼灼地看向鐵堅,眉目流轉。今日在鐵堅身上已發(fā)生太多不同尋常之事,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了。
眼前的鐵堅,就像是套裝在一起的神秘盒子,每多打開一層,就會多給她一重驚喜。
鐵堅看著燕紫瞧向自己的目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已經(jīng)斟酌好了一些說辭,用來應對燕紫的疑問,可如今看著燕紫的神情,最后反倒是什么話也沒能說出。
而燕紫盡管也很想問清楚,鐵堅的身世來歷和過往經(jīng)歷,甚至想知道他之前提過的大敵,但念頭剛一生出,就生生止住了,沒有去犯這忌諱。
“對了……鐵公子,之前你為何要讓我收下孫陽那柄短劍?”燕紫忽然展顏一笑,收回了目光,轉而問道。
“實不相瞞,這柄劍是我用陳光大師的斷劍胚煉制而成的,當初急于用錢,誤打誤撞就拿去孫家賣了。今日見他非要贈與小姐,一時覺得有趣,就讓小姐收了下來?!辫F堅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燕紫聞言,先是微微有些驚訝,而后略一思量,也覺得這回是空手套了白狼,忍不住掩嘴輕笑了起來。
鐵堅看她這副模樣,目光微微一閃,可隨即眼前卻驀然浮現(xiàn)閃過一抹倩影,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陰霾。
雖然鐵堅很快的掩飾了這一情緒,可仍是讓燕紫逮了個正著。
不多時,到了燕氏劍鋪外頭,鐵堅扶著陳光下了馬車,與燕紫告別一聲,帶著姚斌走回了劍鋪。
燕紫和小算盤則繼續(xù)乘車,一路夜行,朝府邸的方向趕去。
回到燕府大門口處,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燕紫一撩轎簾,探出半個身子,早已經(jīng)來到車旁的小算盤,立即遞過一只手,等著攙扶她下車。
“小算盤,我想起有些事情方才忘記與陳光大師交代,還要再回一趟劍鋪,你先回去休息吧?!毖嘧蠀s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下車的動作微微一滯,停在了原地,沖小算盤說道。
“小姐,那我陪你去吧?!毙∷惚P立即說道。
“不用,我自己去即可?!?br/> 燕紫說罷,招呼車夫一聲,放下轎簾,坐回了車中。
小算盤看著遠去的馬車,撓了撓頭……
……
卻說馬車臨近劍鋪門口時,燕紫忽然覺得臉頰微微發(fā)燙,有些緊張起來。
她深呼了一口氣,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掀開了轎簾正欲下車,就看到前方街道拐角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拐了過去,一閃而逝。
在路邊店鋪燈光的映照下,燕紫看到那人身上穿著一件青色長袍,背后背著一個灰色包袱,腰間則懸掛著一柄長劍。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她也立即確認下來,那人正是鐵堅。
“你就留在這里……”
燕紫微微吃驚,吩咐了馬夫一聲后,立刻跳下馬車,就朝著那人追了上去。
可等她轉過街角時,眼前的寬巷中已經(jīng)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永安門,你這是要離開了嗎?”燕紫抬起頭,朝著巷子通往的方向張望過去,喃喃自語道。
……
永安門是越京城的西城門,也是四座城門中唯一一處夜間也不關閉的城門。
此刻,城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一條數(shù)丈寬的馳道蜿蜒穿過,鐵堅正背著包袱,一個人行走在夜色中。
他的步伐不快,卻走得十分穩(wěn)健,一直保持著一個固有的步調,緩緩而行。
當走到一棵筆直的黃松樹下時,他的腳步微微一滯,轉過身來,朝自己來時的方向舉目望去,就見一道雪白身影,正步履匆匆地朝著這邊追了過來。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再繼續(xù)趕路,而是停在原地,等著那人追上來。
片刻之后,身著雪白長袍的燕紫終于追了上來,只見她香汗淋漓,頰間布滿紅暈。燕紫微微喘息著,清澈的雙眸卻直視著鐵堅,問道:“鐵公子為何要不辭而別?”
“今日煉劍挑戰(zhàn)一事,想必應該很快就會在越京坊間傳開,屆時我的名字只怕也會被傳出去。我在晉國的仇敵勢大,若是知曉,定然不會罷休,我不想連累你們燕家。”鐵堅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