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京都沒多久后,松永久秀就準(zhǔn)備回大和國了。
即使性情輕狡反復(fù),但毫無疑問,松永久秀是個很有才能的人。他身為黑道,一朝穿越后,以驚人的適應(yīng)性適應(yīng)了在戰(zhàn)國時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換了個織田信長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實(shí)實(shí)沒有身份、沒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謊稱商人之子、以這種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并得到重用,還是無視將軍的勇武和名譽(yù),強(qiáng)行設(shè)局謀害了足利義輝,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為主角寫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襲下克上了。
這樣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國的實(shí)權(quán),并在次年于信貴山城修建了天守閣。如果是岐阜城是織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話,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營。
這次織田家攻打朝倉,松永久秀也在里面摻了一腳。不過對他而言,在戰(zhàn)前提醒三郎淺井家對將軍提議的意動已經(jīng)是利益之下的仁至義盡,因此在發(fā)覺不對后,他也相當(dāng)干脆的拍馬就跑。路上遇見了三郎變成了結(jié)伴而行純屬巧合——即使沒遇見三郎,他也能安然無恙的逃走就是,說不定還要更加輕松一點(diǎn)。
這次金崎撤退帶給三郎的危機(jī),反而是松永久秀給織田家?guī)土舜竺Γㄖ嘎凡裾f朽木元綱)。
但這樣突然的撤離,對松永久秀來說并不是沒有損失。他雖然嘴上說著自己的士兵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亂來并擅長撤離,但淺井朝倉兩家形成的圍攻之勢,到底還是讓他損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余兵的織田家,京都對松永久秀來說并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國,他才像是魚兒入水,也才有辦法補(bǔ)充損失的部隊。
這樣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這么多天才決定回國,老實(shí)說三郎也是蠻驚訝的。
他看著座下即使盤腿而坐也顯得狂放不羈的松永久秀,頗為困惑的說道:“我還以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對的,因?yàn)橛X得松永久秀不會來拜見他只為了禮貌的道個別,三郎因此完全不覺得松永久秀不去見將軍、只在臨行之前見他有什么不對。
“別這么說,我們好歹也能算是個老鄉(xiāng),高中生。”自從知道三郎穿越前不過是個高中生,來自平成年間的黑道大哥就沒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是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也顯得不怎么禮貌,“我聽說了哦?你以‘鍛刀’為名義來向淺井示威。真是沒用,男人就應(yīng)該真刀實(shí)槍的打過去才行?!?br/>
“淺井和六角聯(lián)合了,我要打贏兩個也是很難的?!比绱吮г沟?,三郎著重重申了一點(diǎn),“而且我已經(jīng)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br/>
“這光我什么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說,既然現(xiàn)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淺井煽動暴|亂,你要鎮(zhèn)壓也很困難。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帶你一程?”
“別開這種玩笑,要從大和國回岐阜那就更遠(yuǎn)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現(xiàn)在還沒我的多?!比晒⒅钡亟伊怂捎谰眯愕亩蹋岸襾硪娢疫€要帶刀?!?br/>
“咦?你發(fā)現(xiàn)了?倒不是對你有敵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彪m然很驚訝將刀藏在衣服里還被發(fā)現(xiàn),但一旦被三郎點(diǎn)出,松永久秀還是非常豪爽的直接從衣內(nèi)掏出一把脅差,“這可是價值三千金的貨色?!?br/>
“哦——好貴?!比芍皇悄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松永久秀背后逐漸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種并沒有直接接觸刀刃、緩慢凝聚成型的刀劍付喪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過一次,因而只是撐著下巴,懷念地贊嘆一句,“一年不見了,還是這樣厲害?!?br/>
“嗯?我好像沒把這把刀帶出來過吧?”但松永久秀將他的反應(yīng)誤解為對這把脅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著幾乎橫過整張臉的疤痕的面容愈發(fā)顯得猙獰可怕,“這可是我殺掉那位將軍后,得到的愛物。玩笑般地對人揮出一刀,那個人的骨頭就會碎掉。怎么,聽完了有沒有想試試看?”
“饒了我吧,在我的地盤說要砍我不太好啊?!?br/>
“別這么說嘛,信長。”松永久秀嗤笑一聲,將脅差橫著舉起,抬到和三郎雙眼齊平的位置,“我已經(jīng)打算把它賣掉了。大友家出價三千兩黃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樣的價,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賣給你唷?”
“我倒是挺喜歡這類華麗的刀,但是三千兩金子也太過分了?!比杀г沟?,“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賣給我。那么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