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特工,你們辛苦了?!?br/> 這個看上去形跡可疑的墨鏡男一開口就說出了一句令我浮想聯(lián)翩的話。
在這片美國的領土上被別人稱之為特工,意思是我們是美國政府方面的人嗎?然而就先前的經(jīng)歷來看,我們分明是洛杉磯的維克多家族成員,既是狼人又是黑幫分子,和美國特工這個詞組實在是隔了太遠的距離;但是考慮到我和霧切盡管有狼人的氣味卻沒有狼人的特征,這其中的隱情,與這個特工的身份聯(lián)系在一起,似乎順理成章地可以推導出什么。
我的余光掃到了霧切的表情,她即使聽見墨鏡男如此稱呼我們,也一直面不改色,仿佛早有心理準備。
在來到這家旅館之前,她就自稱自己有了一些想法,并且阻止了阿虛的跟隨;再看眼下的情況,這的確不是阿虛可以隨便跟來的局面,難道霧切在墨鏡男開口之前就推理出了我們的真實身份?不,應該不會那么夸張。就算霧切有著驚人的推理本領,在來到這里之前最多也只是根據(jù)當前信息作出了幾個設想,而不至于一下子就推理出了一切。
迫在眉睫的問題是,現(xiàn)在應該如何應付這個局面。
雖然墨鏡男說我們是特工,但是我們并沒有自己作為特工的記憶。如果這里應對得不好,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不可挽回的糟糕事態(tài)。
在說出那句話之后,墨鏡男就走到廉價的床鋪旁邊,彎下腰,從床底下拖出了兩個銀色的手提箱。
接著,他抓住兩個箱子的提手,將其一同提起,遞給我們。
我們接下了手提箱。
“這是本月的補給?!彼f,“開發(fā)部門的技術人員對血清作出了改進,所以在注射的注意事項方面也出現(xiàn)了改變。至于是什么改變,我這個小小的聯(lián)絡員可沒有權限知道。說明書應該都放在箱子里面了,你們一定要仔仔細細地看一遍。萬一因為沒有好好地定期注射而導致被那群畜牲嗅出了破綻,那不要說是探出情報,就連自保都成問題。”
說到這里,自稱聯(lián)絡員的這個男人又看了一眼霧切。
“特別是你,偵探。與沙德不同,你是沒有戰(zhàn)斗力的。假如被狼人圍攻,也許沙德可以逃出去,可你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發(fā)言又透露出了許多信息。
這兩個手提箱里面裝載的,應該就是他口中的血清,而只要定期注射血清就不會被“那群畜牲”嗅出破綻。
雖然他說的是“那群畜牲”,但是只要簡單地思考一下,就能知道那十有八九就是指狼人們。我們之所以在沒有狼人特征的同時又具備狼人氣味,看來就是因為這手提箱中的血清的功勞。
由此可見,至少我和霧切的確不是狼人。
為什么我們明明不是狼人,又需要使用血清偽裝成狼人,潛入維克多家族?
聯(lián)絡員說出的話所暗示的信息是,我們肩負著從這個家族中探出情報的任務,可是有關于需要探出的究竟是什么情報,他卻沒有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來。也許在他看來,作為任務的執(zhí)行人,我和霧切一定對于任務的詳細內容十分清楚,但是我們沒有作為特工的記憶,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而他盡管自稱自己只是一個聯(lián)絡員,可既然是與我們這兩個特工接頭的角色,多多少少肯定具備情報能力,假如我們對他做出套取情報的小把戲,可能轉眼間就會被他識破,進而陷入無法自我辯解的困境。
退一步說,他也提過自己沒有權限知道血清的注意事項,所以或許也沒有權限知道我們的詳細工作內容。
單單是能夠聽到他剛才的發(fā)言就有很大幫助了。
“我自然會注意?!膘F切說。
聯(lián)絡員稱呼霧切為偵探,然后稱呼我為沙德,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特工代號了吧。
他的話還暗示了他清楚我是具備戰(zhàn)斗能力的特工,有著在狼人圍攻下逃出生天的本領,然而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不可能先入為主地以為我有著這種本領,也就是說,他知道我有超能力?進一步地說,他背后那個很可能是美國政府的勢力,也知道我是超能力者?
一想到我的超能力為國家政府所知,就感覺渾身不自然。
“自從你們打入維克多家族已經(jīng)有一個月了……”聯(lián)絡員說,“如何?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如果有什么突破性的進展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br/> “不,暫時沒有進展?!膘F切平靜地說。
我覺得她也肯定不知道我們的任務是什么,又需要探出什么情報,所以才會說出這一句不會露出馬腳的萬金油式回答。
“這樣啊。也對,不可能這么快就有成果?!彼c了點頭,“那么,接下來也有勞你們了?!?br/> 說完,他越過我們,離開了這間客房。
我和霧切對視了一眼。
我正打算說些什么,但是霧切用手勢阻止了我。
過了一會兒,我們離開旅館,來到一家咖啡館,隨便挑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霧切先是檢查了一遍自己的箱子,接著又檢查了一遍我的箱子。不止是箱子里面的物品,就連邊邊角角的容易藏下什么小物件的空隙也沒有放過。等到一切結束之后,點的咖啡也上桌了,她這才開口說話。
“剛才的客房,還有這兩個箱子里面,可能會有那人設置的竊聽設備,所以不能隨便說話。”她說。
同時,她把箱子還給了我。
順帶一提,箱子里面放的是一支又一支裝滿了神秘綠色液體的注射器,整齊劃一地羅列在黑色的軟墊上,還專門配備了一把藍黑色外殼的注射槍,邊上放著一本薄薄的白色說明書。
我接過箱子,問:“我們不是他們那邊的人嗎?他們需要對我們竊聽?”
“也許會,也許不會。做情報工作的人很容易得疑心病,這種程度的警惕心還是不能放下的?!彼f,“你對剛才的事情怎么看?”
我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給了霧切。
“雖然有不謹慎的成分,但是方向上沒有出錯?!彼u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