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不要命的全留下
大巫師果然在白家莊園的入口處等著,身后站著白玄武,多日不見,大巫師倒是一點都沒變。
爺爺走上前去,大巫師雙手交疊在身前,沖爺爺做了個揖,算是打了招呼。
爺爺伸手將他扶住,說道:“德元豈敢受大巫師之禮,這一別便是幾十載,再回來已是物是人非,大巫師辛勞了?!?br/>
爺爺對大巫師的態(tài)度,讓我有點驚詫,這兩人表面上看起來倒是挺和諧的,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劍拔弩張。
大巫師說道:“辛勞倒談不上,守護(hù)白家這么多年,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記得當(dāng)初對我的承諾,便好?!?br/>
“我當(dāng)然記得?!睜敔斦f道,“并且如今我回來了,若是你愿意,七門大巫師的位置,永遠(yuǎn)是你的,我說到做到。”
大巫師沒有立即回答爺爺,似乎在猶豫,而我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大巫師曾經(jīng)是幫助過爺爺?shù)模鵂敔敭?dāng)初為了爭取大巫師的幫助,也做下了承諾,只是當(dāng)初兩人的交易是什么,或許只有兩人自己最清楚。
“我當(dāng)然要回來?!贝笪讕熣f道,“白家的事情一天沒有蓋棺定論,我的使命便還在,你離開幾十載,對族內(nèi)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只有我能真正的將你帶到正軌上來?!?br/>
“那便再好不過了?!睜敔斦f著,伸手握住大巫師的手,說道,“你能回來,我求之不得,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天亮之后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聊也不遲?!?br/>
大巫師點點頭,眼神掃過我,卻沒跟我四目對接,一閃而過,然后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住處而去。
整個過程平靜的出奇,我不解的看著大巫師的背影,爺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菲菲,先去休息吧。”
“爺爺,大巫師他……”
“大巫師與我同仇敵愾數(shù)十載,關(guān)系一直很好?!睜敔敶驍辔?,說道,“菲菲平時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大巫師幫忙,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br/>
我點點頭,又說道:“那護(hù)龍甲呢,你還要看嗎?”
“要,但緩緩吧。”爺爺說道,“大巫師回來了,有些事情我得和他一起商量著辦,不過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先去休息?!?br/>
我順從的離開,回到自己房間,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卻根本睡不著。
爺爺、大巫師以及白溪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大巫師可以一邊追隨著白溪的腳步,一邊又與爺爺相處的如此融洽?
過往種種,到底是怎樣的?
沒有人能告訴我,我心中明白,即便我有諸多疑惑,就憑爺爺說的那些話,我也是不用再去問大巫師的,因為什么都不會問得出來。
太復(fù)雜了,在爺爺和大巫師的面前,我就像是一張白紙,這讓我莫名的有些不安。
爺爺這次回來,野心之大,不可估量,作為白家嫡系傳人中,無論年紀(jì)和修為都最長的人,他肩上的擔(dān)子特別重,所以他就算是玩弄權(quán)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是有些……就連自己都有些說不出的情緒,我煩躁的撓了撓頭發(fā),一個勁的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想得太復(fù)雜,跟著爺爺?shù)牟椒プ撸瑺敔斒俏椰F(xiàn)在最大的依靠。
我將裝護(hù)龍甲的盒子從青銅羅盤里拿出來,自從這東西到手之后,我還沒有來得及將它打開看過,不過從柳泗堯當(dāng)日的反應(yīng)來看,這里面裝著的,應(yīng)該是貨真價實的護(hù)龍甲。
柳泗堯太過自信了,以為過了江城大河與錢江的交界處,以他們錢江龍族的部署,以及那個所謂的玄鐵囚籠,一切便萬無一失了,卻沒想到最終敗得這么慘。
他們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這兩天卻并沒有動靜,大抵是柳昆侖那邊幫我頂住了。
我打開盒子,就看到里面散發(fā)著金屬光澤的鎧甲,鎧甲很硬,但并不重,青灰色。
鎧甲的表面,有很多細(xì)小的斑點,猶如燒開的熱油濺到膀子上,炸出的那些血點點一般,這大抵是護(hù)龍甲在保護(hù)錢江龍族之人的時候,留下的印記。
而這些印記,便是破壞護(hù)龍甲法力的存在,亦是護(hù)龍甲曾經(jīng)的赫赫戰(zhàn)功的表現(xiàn)。
我將護(hù)龍甲從盒子里拿出來,翻過來,當(dāng)時便驚住了。
都說護(hù)龍甲的內(nèi)里,是用九死還魂草編制而成的,我以為一翻過來,便能看到如蓑衣一般質(zhì)地的內(nèi)里,卻沒想到,護(hù)龍甲的內(nèi)里,是用金絲編制而成的,雖然金絲已經(jīng)零零落落,但仍然可以感受到當(dāng)初它的貴氣逼人。
我伸手朝著金絲撫摸過去,一點一點的撥弄著剩余的金絲,想要在一片金絲里面,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從我的門前一閃而過,我猛地抬頭看去,只看到了些許身影,眨眼間便消失了。
我瞬間將護(hù)龍甲收回了盒子里,放入青銅羅盤之中,然后警惕的看著門口。
等了好一會兒,再無動靜,眼神一晃,卻看到門縫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
我輕手輕腳的下床,湊近門邊,手朝著門縫下摸去,竟然真的摸到了一張紙。
將紙抽出來,打開,就看到紙里面,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危險,盡快離開。
短短六個字,卻讓我瞬間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有人在挑撥離間,還是在給我忠告?
他想告訴我什么?白家莊園不能待嗎?
為什么我會覺得,這次的忠告,與之前白子末給我的很像?
他們到底想告訴我什么?
退一萬步講,即使我真的懷疑什么,想要離開白家莊園,我又能去哪?
脫離了爺爺?shù)谋Wo(hù)圈,鳳無心、柳泗堯、柳鎮(zhèn)海以及走蛟,哪一個會放過去?
所以,其實重要的不是去哪,而是自己有沒有那個腦袋瓜子去分辨,到底誰是真的為我好,而誰又是在利用我。
我將紙條撕掉,點了火燒成灰燼,重新坐回床上,呆呆的坐了好一會兒,長吁一口氣,躺下,逼著自己睡覺。
無論隨后會發(fā)生什么,都不重要,這條路我必須往下慢慢的趟,白家的使命,七門的復(fù)興,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并且,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根本不想管。
我只要柳伏城活著,便足以。
……
心態(tài)放平了,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似乎做了很多夢,但卻一個都記不起來了,被人搖醒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揉著微微有些疼的太陽穴,看著床邊守著的女孩,問道:“幾點了?”
“小姐,已經(jīng)十點半了?!迸⒌兔柬樠鄣?,說道,“小姐還是快起來吧,前廳來了人,點名要見小姐您,哭天搶地的,看起來很可憐?!?br/>
“哭天搶地?怎么回事?”我翻身起來,套上外套,穿鞋的時候問道。
“是一對中年夫妻,好像姓田來著,說只有小姐能救他家兒子什么的?!?br/>
我一躍而起,甩開女孩,沖著前廳的方向跑去。
姓田的中年夫妻,應(yīng)該是田心楠的父母,他們來找我,必定是為了田向南的事情。
田向南之前被木棉花妖纏住,我臨去江城龍族之前,是有將田向南托付給鳳無心的,那時候我并不知道鳳無心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現(xiàn)在想來,我簡直就是把羊往他這頭老虎的嘴里塞?。?br/>
鳳無心如今那副德行,他對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之前他還可以肆無忌憚的硬來,現(xiàn)在我爺爺回來了,他也跟爺爺交過手了,他目前斗不過爺爺,但用田向南來逼我,這是他走的另一條路。
等我到前廳門口的時候,本來還在掩面向我爺爺傾訴的夫妻倆,像是一下子看到了曙光一般的,迎上前來,田父還內(nèi)斂一點,田母一把抱住我,哭道:“白姑娘,你救救向南,只有你能救他了,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