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鎮(zhèn)是在前一天的外出偵查時,才發(fā)現(xiàn)的,
因為愚人號及格蘭法洛等一系列事件,近期的伊比利亞官方變得比往常更加焦躁,神經繃緊,在初天的偵查時,張之卿就遇見了三次懲罰軍,還被盤查了兩次——都用自己戲精般的演技給忽悠了過去。
一個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拖著小拖車,穿過幾片亂石地,幾片荒草叢,張之卿終于在約上午十分時,找到了先前發(fā)現(xiàn)的小村鎮(zhèn)。
只看籬笆與石磚墻聳立在道路盡頭,其后的房屋若干,錯落有致,即便用來著色裝飾的顏料已經隨黃金時代徹底遠去,但昔日的殘留依舊修飾著房屋外觀的美,
紅頂灰墻,像極了童話世界。
可看到村鎮(zhèn)里行尸走肉般,精神不振的居民們,這童話,怕是要成黑暗童話了…
從生滿雜草的道路,與歪進地里的路牌不難看出,這是個有年頭的村鎮(zhèn),粗算,也是伊比利亞黃金時代的產物。
可往往也正是因為目睹了繁盛,
才更容易在衰亡的時刻身陷囹圄。
“唉……”
如果這里真的欣欣向榮,那泰拉還為何名為泰拉?
拖著拖車,張之卿緩緩走向村鎮(zhèn),在一眾見外人到來便更愈緊繃的視線下,走進了村子里的糧店。
叮當,
推開的房門與門鈴發(fā)生碰撞,驚醒一道犀利深邃的目光,
來自柜臺后的視線沒讓張之卿改變注意,他忍住下意識要脫口的漢語,改口成伊比利亞語,湊到柜臺前。
“有糧嗎?”
“你是外鄉(xiāng)人?”
“你說是就是吧?!?br/> 店家的眼光好像刀光,繃緊的血絲充斥著敵意,張之卿攤手,沒給否定,也沒給肯定。
在大靜謐發(fā)生后,昔日的“黃金國度”伊比利亞一度衰落,對外政策也逐漸閉鎖。
人們活在崩塌的陰霾下,足不出戶,人不離村,所以外來者,就自然而然變得“罕見”了,而在懲罰軍的一系列偏激措施后,這層“罕見”又蒙上了一層“敵意”,外來者對本地人的敵意,本地人對外來者的敵意,猜忌遍布,好人因此無處立足。
人類果然無法相互理解……
“我是來買糧食的,先生?!?br/> 秉著過去傳教時的語調,張之卿直身耐心地望著柜臺后的店家,老黎博利抽下一口旱煙,并毫不吝嗇的把廢氣吐出去給張之卿“分享”。
“呵…這要看看你要什么了……”
“八十斤面,二十斤蘿卜二十斤土豆,還有一根八斤重的伊比利亞火腿?!?br/> “大點的豚獸都讓懲罰軍拖走了,”
“火腿只有六斤的了?!?br/> 店家把玩了幾下盤成核桃的瓶中船,眼神卻透過玻璃,赤裸裸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懷著試探,張之卿將幾枚舊錢幣放到了自己與店家的煙霧中,
“你看這個數……”
因為潤的匆忙,
除了利莉婭的東西以外自己沒來得及帶任何別的東西,甚至衣服也就當時逃跑時的那一套,要不是有幾個白給的賞金獵人,自己后面恐怕就得硬穿修女服了(那畫面實在太美)。
所以,正經錢,他是真的沒有,
但勤勉的小玩家們總能給自己帶來意料之外得到驚喜,就比如這些伊比利亞舊錢幣,雖然磨損嚴重,但應該,還值錢的,吧?
有點忐忑的咽下口水,
他將錢幣推到了老店家的面前。
“這些,五枚硬幣,如何?”
“………………”
“好!成交!”
“?????”
等張之卿反應過來時,本還老奄奄的店家已經靈活地為他裝滿了推車,將他送出了店外。
兵貴神速的好像連穿了六雙加速鞋子!身為深海主教的自己愣是連反應的時間沒有,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在門口傻站這吹風了。
“???????”
掏出兜里剩余的一枚錢幣,
用力一咬!
錢幣變形,再從折口用力一折,將錢幣徹底掰成兩半,老舊腐蝕的外層下,是隱約的金燦。
張之卿一愣,然后以正常人都有的后覺思維恍然大悟。
草!金的!
被坑了!!
但白嫖的幾枚錢幣,換這么些粉面蔬菜,細想一下也不虧,
雖然有點自欺欺人,但也只能這么想了,唉…………
黎博利主教的臉色稍顯難看,但還是若無其事的拖著拖車,往村外走去。
日后肯定不能一直呆在伊比利亞,哪有睡在魔王城門口的說道?
該跑,肯定得跑,
日后也一定會搞發(fā)展,所以基礎工具也得買上,張之卿將剩下的錢幣又掰成一半,走向村鎮(zhèn)的另一頭。
最后在商店老板和鐵匠怪異的眼光下,挑挑選選卷走了所有“上乘貨”……可悲,在黃金時代和燈塔隕落之后,就連斧頭鐵鏟都只剩下姿色可以看了嗎?
還剩四分之三個錢幣,可拖車已經沒有剩余的空間了,張之卿只好扎緊繩子,快步離開村莊,抄小路遠去。
……
……
約一小時后,地下。
“黑山號”制造艙一號儲藏室。
金屬的人工造物內回蕩著陳舊的味道,